“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挑水洗衣擦地板的吗?”他厉声问。
“……我是管家。”笑生浑身都紧绷起来,她在吉福堂确实是管家,管理门人的日常起居。
“一个管家!”张飞神经质的冷笑,“我还以为你是疯子,原来老子才是个疯子!”张飞咆哮着爆出一句粗口,俊朗的脸都扭曲了。
笑生被他突然的爆发吓呆了,颤抖着退了一步,眼里的泪水猛然涌上来。
真是不自量力!
为什么要争这样一口毫无必要的气?笑生泪眼朦胧的想起了无忧公子说的话:“傻姑娘,你以为只是在过家家?”
她害死了他,愚蠢的坚持,笨拙粗浅的武功,最终将他害死,而现在,又一个人可能会因她而死。
“对不起……”她哽咽着开口,泪水决堤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她压低了声音,嘶哑着连声道歉。
“抱歉。”张飞怔怔站着,等笑生哭了良久,才低低道。
“涟漪刀是刀祖乐家的绝技,分为虚刀和实刀两部分,一个人驾驭不了,所以要两个人合练,乐桃和他哥哥是双生儿,所以才能修习这门绝技,她练虚刀,她哥哥练实刀,那个小姑娘,其实已经二十七岁了,因为练虚刀,她再也长不大,她拿的那把伞,就是虚刀。”
仿佛对刚才的暴躁给过意不去,他耐心解释起来。
“……”笑生没有说话。
“走吧。”张飞很是过意不去的样子,想要伸出手来拉他,但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了。
“你不怪我了?”笑生泪眼朦胧。
“你比我们大多数都有勇气,张飞比不上你。”张飞真诚的道。
“……”笑生怔住,嚅嚅半晌才道:“可是我武功很差,也没有江湖经验。”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如你。”张飞微笑,“张飞愚钝,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无忧公子肯把无忧阁交给你。”他顿顿,叹了一口气,“你比我们都有勇气啊。”
“真的么?”笑生挥袖抹掉满脸的泪水,但还是怀疑的问。
“出家人不打诳语。”张飞正色道,但旋即微笑起来。
“那我再问你问题你不要发脾气好不好?”笑生得寸进尺,张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保证!”笑生大声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张飞双手合十,无奈的道:“走吧。”
笑生破涕为笑,伸手拉住了张飞的衣袖。
“阿弥陀佛!”张飞闭上眼睛,无奈的宣了一声佛号,但没有甩开她的手,任由她牵着朝前走去。
“你打得过她吗?”笑生又问。
“虚实相生,她一个人,就打了折扣,张飞勉强能和她打成平手,但乐家双生子形影不离,她哥哥必然在左近,张飞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飞淡然道,笑生牵着他的衣袖让他很不习惯,他手握成拳,紧紧的缩在衣袖里。
“你们以前交过手?”笑生又问。
张飞回过头来冷冷看着她,眼神严厉。
“对不起……”笑生低下头。
张飞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没有交手,但是她差点要了张飞的命。”他轻声道,语调坦然。
“那……”笑生本来想问“那是怎么回事?”但才冒出一个字,便生生咽回去,没有再问。
“什么?”张飞偏过头问。
“没什么……”笑生嚅嚅,然后笑了,“木伦大师,多谢你。”她看向张飞的眼睛,真诚的道。
“……”张飞张了一下嘴,但最终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踏上了驿站正厅的阶梯。
走到门前的灯笼下,张飞站定了,没有再前进,笑生奇怪的看看他,又朝厅堂里看了一眼,然后瞬间涨红了脸,像甩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松开了抓着张飞袖子的手。
厅堂里灯火通明,七八个人分成三桌,坐在几个角落。
笑生撇过眼神,发现张飞的脸色变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生看见了一个英俊的青年斜对着门,正往这边看来。
即便是坐着,他也比别人高出一个头来。
他的脸几乎和外面那个小女孩一样,但嘴角的胡须却让他显得更加英挺成熟。
那小女孩的哥哥,实刀!
左边的角落里只有一个人,和右边那个俊俏的青年相比,这个人着青衫的人看起来更显苍老——修长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带着疲倦,水果上的胡须一直延伸到嘴角。
然后从那里一直延续到整个下巴,粗短的胡茬在灯光下一片乌黑,配上他瘦削的脸颊,虽然明明知道他还是个年轻人,但却已经给人一种和那些胡须花白的老人相若的暮气。
笑生看向他的时候,那人正放下酒杯抬起头来,他只短暂的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拿起了杯子,然后朝着虚空碰了一下。
那不是在向她祝酒,笑生看到,他斜对着的桌子上,摆着一副空空的食具,碗筷都是干净的,但是杯子里装满了酒。
这杯子让笑生想起了无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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