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的错。”灰原哀努力维持声音的镇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正在掀起惊涛骇浪。
结合H药的种种特征，以及东野白棨救人前后突然拜托她研究解药这件事，灰原哀不难还原事情的全部经过。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荒唐，为了救人，东野白棨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手段，而最后真正能够解救自己姐姐的还是只有自己。
难怪，难怪东野白棨一直不愿意自己与姐姐相见，恐怕他也是担心自己知道真相后和他反目吧。
“呵……”灰原哀轻轻扶额，任由刘海挡住昏暗不明的神色。
红林雅子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的等待她平复心情。
良久，灰原哀重新抬起头，只不过这一次她看向的是东野白棨：“你这位布局之人不过来谈谈吗？我相信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
眼看东野白棨依言坐过来，灰原哀缓缓开口，声音无比冷漠的质问说：“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研究解药的工具人？”
东野白棨心中微微叹息，果然还是如此么，灰原哀无法接受目前的事实，选择和他翻脸。
正当他准备思考要不要实施强硬手段的时候，灰原哀话锋一转，双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只有表情依旧不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一个人？”
“我相信你当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用这种办法救下我姐姐，我也完全能够接受目前的结果——无非是我研究解药的目的又多了一个罢了。”
看着目光灼灼的灰原哀，这回倒是东野白棨愣住了，他完全没想过事情会往他最期望的方向发展。
“所以你真的不会怪我？要知道这个药的副作用……”东野白棨话还没说完，就被灰原哀打断：“药物方面的事我比你更清楚。”
“所以你也应该对我多一份信任，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灰原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东野白棨沉默了一瞬，随后轻笑出声：“是的，我得承认，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了。”
灰原哀轻轻点头，随后轻巧的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跳过，转而说起另一件事：“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求解药究竟是为了谁么？”
“小哀……”红林雅子有点想出声制止，但是被东野白棨拦了下来。
灰原哀继续分析说：“我刚才重新复盘了一下，你最初让我接触HR-912的时候，我姐姐还安然无恙待在组织里，没有生命危险，而后来你更是一声不吭就拜托我研究解药，也就是说——”
“你当时找到我，不一定完全是为了我的姐姐，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对吗？”灰原哀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研究员身份，压迫感十足。
“例如……还有一个人也需要这份解药？”灰原哀的语气带着明目张胆的试探，不过她相信东野白棨会好好回答她，毕竟既然是合作伙伴，总不能到现在还把一些东XZ着掖着不是吗？
看着灰原哀推理出这么多，东野白棨也没有太大意外，凭灰原哀的聪明才智，想不到这些才是怪事。
但同样，这里有个难题落到东野白棨头上，如果灰原哀得知他的另一份解药为的是残害她姐姐的真凶琴酒，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吗？
秉持着不想把事情复杂化的东野白棨选择有所保留，他回答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还需要救一个人。”
“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他的身份，但我保证，在真正的解药研究出来的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前提是自己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谁知灰原哀忽然嗤笑了一声，打破了花店内的宁静氛围。
“是琴酒对吧？”
“……什么？”东野白棨一下子愣住。
“我说，那个重要的人，是琴酒，对不对？”灰原哀复杂的笑了笑，不断的摇头。
“在之前刺杀土门康辉那次行动中，我虽然没有实际参与，却听工藤说了一些情况——是你舍命救下了琴酒。”
灰原哀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虽然我很不愿意相信，但从目前的情报来看，琴酒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东野白棨简直忍不住要为灰原哀的缜密逻辑鼓掌了，能够在信息如此匮乏的情况下推理出这么多来，她的能力已经不逊色于一个专业的情报员了。
不过……
东野白棨很好的隐藏了自己一份浅浅的杀意，定定的望着灰原哀：“如果我说是，我们之间的合作还能继续吗？”
只要灰原哀说出一个不字，那么东野白棨还是得启用最初那个强硬手段。
“……”
灰原哀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她想了很多，现在解药的唯一研究途径就是自己，她本应该掌握最充分的话语权，可如果没有东野白棨的资助，她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解药研发推进到目前的阶段。
更何况东野白棨还是自己姐姐的救命恩人，她实在做不出拒绝东野白棨的请求。
可是琴酒……她真的不想救下这个可恶的刽子手，这可怎么办？
红林雅子看着陷入纠结的灰原哀，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灰原哀捏紧的拳头。
“不要想太多了。”红林雅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灰原哀怔住，这一瞬间，她似乎在红林雅子身上看到了过去姐姐的影子。
“姐姐……”
灰原哀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轻轻吐出一口去，她也该做出决定了。
东野白棨还在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可以。”灰原哀在说出这两个字的一瞬间，整个人近乎脱力一般靠坐在椅子上。
“我答应最后的解药会给你一份，这并不代表我对琴酒有什么同情的心理，这只是我遵循契约的象征。”灰原哀有些疲惫的说道。
“当然。”东野白棨满意的点点头，他也不奢求什么，能够得到这个结果，今天的谈话已经很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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