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的每个人，他们的眼睛颜色都偏浅，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像璀璨夺目的宝石，的确很迷人，东野白棨大概可以猜到，凶手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收藏癖，希望将人的眼珠当宝石一样收藏起来。
只不过从尸体上的弹孔来判断，凶手的射击应该专门训练过，而且头骨上弹孔的大小来看，应该是远距离射杀。
这就有点奇怪了，因为今天在巷子里堵截自己的那个男人用的是手枪，而且是近距离射击，这和凶手以往几次作案的手法都不太一样。
而且东野白棨能感觉到今天开枪的那个男人枪法很一般，应该不足以支撑他杀掉这么多人。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野白棨丝毫没有自己就是下一个受害者的自觉，挨个将每具尸体都观察了一遍，结果就在这时，停尸房的门忽然被人关上了。
东野白棨猛然抬头，碰巧顶上的电灯闪烁了一下，看起来极为不详。
这个时候，东野白棨忽然感觉有人靠近他的后背，他浑身肌肉紧绷，身体快过大脑，迅速拔枪，转身，对准了自己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
这人身穿白大褂，手里端着刚泡好的下午茶，脸上满是惊讶——是在飞机上说要过来交流学习的枫原。
“你怎么在这里？”东野白棨皱眉，将手里的枪收回去。
好险，刚才差一点就开枪了。
枫原显得有些无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过来的工作内容，而在刚刚，我正在享用我难得的下午茶。”枫原说完喝了一口红茶，眼里划过一抹遗憾的神色：“这里的茶叶没十几年前的好喝了。”
东野白棨早已习惯性忽略掉他奇怪的发言，再度看向那些尸体：“真没想到你还会兼任法医的工作。”
“都是医生，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枫原毫不在意的说道：“只不过一个为活人服务，一个为死人服务而已。”
这话倒也没说错，怎么听起来就这么别扭呢？东野白棨无言。
“你在这看了这么久，应该有什么发现吧？”枫原笑眯眯的问道。
东野白棨点点头，他的确发现了一部分疑点，同时他也将这个疑点说了出来。
“这点我也发现了。”枫原将红茶放下，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指了指一具尸体的头部：“尸体的大脑被子弹贯穿，根据弹孔大小以及脑子被破坏的程度来看，应该是远距离狙击，距离至少在500码以上。”
“而警方目前锁定的目标只有近距离手枪射击的学习经历，怎么看都不足以完成犯案，但多方面证据显示挖眼珠子就是他干的。”
枫原看向东野白棨，神秘一笑：“结果很明显了，不是吗？”
东野白棨想到某种可能，豁然开朗，只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抓捕凶手的工作量可能还要翻一倍。
“对了，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枫原拿着手术刀转了个漂亮的刀花，由于手指不太协调，手术刀不出意外的掉落在地，他费力的捡起来后，继续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的任务也跟这个案子有关？”
东野白棨斜靠在墙壁上，无奈的摊手：“被凶手当成下一个杀害的对象算是有关吗？”
东野白棨一说完，他就感觉整个空间的温度又低了几度，他疑惑的看向枫原，枫原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错觉吧，东野白棨心想。
东野白棨的话似乎是提醒了枫原，他凑过来端详着东野白棨的双眼，随后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东野白棨不解。
枫原歪歪扭扭的拍了拍东野白棨的后背：“想知道的话，今晚可以跟我来一个地方。”
这人怎么老喜欢带他出去？东野白棨无言，他还记得上次枫原带他去个剧院，结果就发生了惨烈的意外事故。
感觉跟着枫原走，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这么警惕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杀了。”枫原轻笑一声：“我就算杀你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说的也是，东野白棨心中赞同，现在的他是警方重点保护的对象，若枫原真想对自己动手，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警方也不会坐视不管。
“行，那晚上我过来找你。”
于是到了晚上，赤井玛丽回来时，不出意外的发现说好待在休息室的东野白棨神秘消失了。
赤井玛丽冷着脸，迅速让人调出据点内的全部监控，终于发现东野白棨最后出现是在停尸房的门前。
他去那里做什么？赤井玛丽皱眉，她其实更担心是凶手使了什么诡计，将人骗到指定的位置然后杀害，毕竟看东野白棨那副模样，完全干不过凶手啊。
赤井玛丽此时默认东野白棨已经凶多吉少，不过东野白棨是他们抓住凶手的唯一线索，因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要将人找到。
赤井玛丽也走进停尸房，此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六具尸体——今天早上被抛尸泰晤士河的尸体不久前被打捞上来，现在也被放在了这里边。
她仔细观察着停尸房内各种痕迹，除了特邀过来的法医以外，里面的确发现了东野白棨来过的痕迹。
只不过这个临时的停尸房只有一扇门作为出入口，东野白棨进去后又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呢？赤井玛丽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那些尸体身上，顿时，她想到了什么，立即去调监控。
“将今天停尸房门口的全部监控调给我。”赤井玛丽果断吩咐说。
很快，赤井玛丽就暂停了监控的画面，上边显示，一个小时前，那个特邀的年轻法医推着一个医用推车走出停尸房，一直走到外面，直到将第六具尸体运回来后，他才下班离开。
这个推车有上下两层，下方有个巨大的医用袋子，完全可以藏下一个人。
“给我把这个法医的全部资料调过来。”赤井玛丽冷若冰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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