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静修的那匹上等枣红胭脂马,从树上解了下来,挽了挽缰绳,又拍了拍漂亮的长长鬃毛。
沈烈便又回过头,轻声道:“要换马么?”
张静修却将身子蜷缩了起来,怯生生的娇嗔道:“不!”
沈烈心中无奈,又是一软,便只好又叮嘱道:“那你小心点,我这马性子烈……你别摔了。”
张静修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眼帘低垂着轻轻的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这可怜兮兮的俏丽模样,便好似一个与男友吵完架后,又渐渐冷静下来的乖巧小女生。
又无辜,又可怜,又情意绵绵,还赖在男朋友的坐骑上不想动。
瞧着她楚楚可怜,哭到红肿的一双明眸,沈烈心中又是一软,便只好任由她赖在自己的老马上。
有宝马不骑非要骑老马。
惯着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于是沈烈便又往周围看了看,这里山不高,树林也十分稀疏,可是因为夜里光线很差并不好走。
沈烈又想了显,便只好一只手牵着自己的老马,另一只手牵着她的胭脂马,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林间小心翼翼的穿行着。
这段路沈烈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乱子。
于是随着马匹的颠簸,张静修终于在马背上抬起头,偷偷用红肿的明眸,看着那男子笔挺的身形,健壮的身体……
那张明艳的俏脸又开始微微泛红。
不知为何这一通哭闹过后,她觉得此时心境格外平静。
从懂事以来从未有过的平和,就像是多年来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随着那崩溃的情绪消散了。
此刻夜色中静谧无声,只有马蹄踩在杂草上发出的轻响,张静修用一双红肿的明眸,偷偷看着面前那英挺健壮的青年。
这英挺的身影让她再也讨厌不起来,甚至更加亲近,甚至于本能的生出了一丝依赖。
于是那檀口微张,轻声道:“你走慢些,我……有些冷。”
沈烈轻柔的应了一声:“嗯。”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天亮了。
鸡鸣三遍,沈烈才惊醒了,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了纸糊的窗棂,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迎着旭日。
沈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又拍打着自己酸痛的小腿肚子,龇牙咧嘴起来。
此时他才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如梦,似幻,不太真切。
唯一记得是这一路护着她从乱坟岗走回来,沈烈累的腿肚子都抽筋了,全身上下更是一阵阵酸痛。
透过窗棂看着对面张静修的房间,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他看起来也累坏了,还没睡醒呢。
或许是她昨晚情绪起伏过大,又或许是心乱如麻……
可情绪崩溃过后,便自然是内心的平静,便像是暴风雨过后那种安逸祥和,她昨晚睡的很香甜。
沈烈走到了墙角的铜盆旁边,匆匆洗了把脸,随着头脑清醒了过来,便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乱坟岗上惊险的一幕幕。
惊险不记得了,只记得拥她入怀时的那份柔软。
回味着她的甜美,那灼热滚烫的柔软身子,甚至那汗涔涔的幽香四溢,沈烈便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于是沈烈一边回味着,一边晕乎乎的从房中走了出去,险些与维克托撞了个满怀。
“哎哟!”
维克托揉着额头痛叫了一声,便奇怪的看了过来。
沈烈赶忙将神色一整,低着头轻咳了几声,此时他突然有些心虚,便好似心中的秘密被人看破了。
有些忐忑。
可沈烈却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坏了。
沈烈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微微变了,这警醒来的如此及时,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该不会是和她日久生情,生出情愫了吧。
看来是的。
可是一想到她日后会面临的惨剧,想到张家比红楼梦中贾府还要惨的下场,沈烈便不寒而栗。
要对付张家的可是当今天子,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穿越者,能对抗天子的雷霆之怒么?
一步走错那就是个死!
可是瞧着那紧闭的房门,沈烈心中便是一阵阵灼热,那柔软滑嫩的娇嫩身子仿佛还紧紧依偎在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沈烈咬了咬牙,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
此时维克托奇怪的看着他,轻声道:“掌柜的?”
沈烈赶忙收敛心神,轻声道:“有事?”
维克托往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走过来轻声道:“掌柜的……桐油,麻布都准备好了。”
沈烈点点头,轻声道:“晚上再说。”
今天晚上还是去乱坟岗试枪。
沈烈要试一试书上写的对不对,用沾了桐油的麻布包裹着子弹,能不能提升装填速度,射程,精准度。
似乎这种装填方法是几百年后,一个美利坚的军官想出来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巧思,可是却极大的提升了燧发火枪的性能。
看着沈烈的谨慎,维克托会意点头,然后二人便抄起了农具,走向了土豆田,又是大半天的忙忙碌碌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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