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妙真噙泪扑到崖边,这地段并不算十分陡峭,怎生翻到了林间就无影无踪,她委实怕,师父会不会粉身碎骨?师父他,竟作为一个恶魔被战狼这个降魔者杀了?!
“主公……”轻舟怎会不怕!然而才刚惨呼出声,就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慧如回神当即将她抱起,却见她面无血色气若游丝,怎么呼唤她都不醒,一惊色变:“军师!?”
“林阡哥哥!”柳闻因虽然一直被拦截在几层之外,却趁着这兵流停滞的间隙骤然杀出,银枪白马毫不犹豫朝林阡消失的方向去寻。
然而,注定了又一次音讯全无——但他们是眼睁睁望着林阡胸口中箭!发箭的是战狼,一出手就能引发天崩地裂,而林阡,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奄奄一息……
事实也证明,事发地点掘地三尺都只是各种深浅的血腥,没有尸体,连骨头都不剩!战狼的力道,向来都能把人打成这样的灰飞烟灭。
接下来的各大战区,都是一样的天阴雨湿、连日不开。
激战不了了之,命途一溃千里,当林陌为报母仇奋发伐宋,本就已注定是金军转机,林阡弑母、成魔、暴死的三部曲将宋军末日也一锤定音……
“林阡暴死”之说,实在听得凌大杰等人心花怒放,但思前想后总觉得还有些郁闷:“不是说‘天之咒’吗,怎生那么多女人拼了命地往上靠?该不会带来什么转机吧?”如果没有段亦心在林阡之侧、没有柳闻因和杨妙真陆续追赶而去,凌大杰觉得会更好,林阡死亡的可能性更足。
然而再多的兵将、高手、谋士,宋军怎样牵挂林阡,也万万不能为了寻他再动了。战势急转直下,虽只少林阡一人添林陌一魂,整个天下却大有金强宋弱之势,宋军绝对不可掉以轻心——只少林阡一人?盟主失踪,军师病危,怎会只少一人!
对此战狼洞若观火:随着时间的推移,抗金联盟会愈发人心惶惶,直至空中解体,被金军各个击破。
“宋军去再多人也是徒劳,林阡在中箭那一刻便已死了。”战狼对现状实在太过满意,也清楚,后续的事,只要顺其自然即可,宋军必定会有一段时间的垂死挣扎,指不定会由二线兵将打出怎样的漂亮仗,对此金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记住,宋军终将是会败的,别太在意他们的回光返照”,林陌刚好可趁这段时间修补他和曹王府高手们的“合作生疏”。
“穷寇勿迫。”因为知道宋恒等人也曾不堪压力滥杀,所以战狼在离开西线时对凌大杰留下了这样的四字方针,莫逼太紧,狗急跳墙。
“段大哥,您要走?”凌大杰因为他旋乾转坤的能力,对他有所改观,无论何时都带着崇仰之意。
“中线、东线,能收拾多少烂摊子就收拾多少。山东,我也得会会那个红袄寨内鬼了。”战狼从来都意识超前,唯独对师弟难以估算,不过,这一刻,他满意地望着林陌身边、正对其引荐新人的轩辕九烨,嘴角露出一丝心愿得偿的笑,“还有,柏轻舟若能病死便罢了,若不能,你们也要想方设法将她移除。”
“是。”凌大杰关心地问,“段大哥,曹王他,何时放?”
“宋军输一场大仗后再放。至少有一个华一方、郭子建、孙寄啸、宋恒、厉风行那样的统帅身死,才会起那个分崩离析的头。”战狼说,曹王不能放,是因凤箫吟绝对不能放。
“唉,苦了我家王爷,水粮当真充足?”“神秀他们都注视着,军医也就在其中住,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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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会宁战区之前,战狼亲自去了那个必杀之地,那时它已是金军领地,它真是金军的福地。
阳光可真是刺眼啊,他伸袖遮住,满足地回味起那一晚的所有阴暗,所有鲜血淋漓,所有大逆不道。
和那个不知道是卫王还是夔王的政变元凶一样,林阡离林楚江和他“北定中原”的理想,真的也只是一步之遥。那又怎样呢,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数十年来,你烘托着他上巅峰,却同时埋伏着对他挖根基,等他上最高你挖他最低推他倒,如此,便可轻松窃取曹王成果,对他取而代之。”完颜匡曾说,元凶对曹王何其残忍。
命途对林阡,也是一样。
一样的,暂时这成果,这功业同归林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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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之外,如果说有一丝抑郁,战狼也有。
这季节若非战伐,大约也是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吧……
大理四季都是这季节,建康呢,有时候这季节像四季。
拜师学艺的十几年他都在大理,和师妹青梅竹马,过着阳光明媚的日子;被渊声打“死”、死而复生后帮曹王构建控弦庄、以尉迟和的身份潜伏到南宋“大潜潜于朝”,他大半时间都在建康,和妻子、第二任妻子生死与共,过着瞬息万变的生活。
对妻子,他虽不甚真心,却有战友情谊,何况连累她早逝,终究有所亏欠;对第二任妻子,情感则更淡,几乎完全是搭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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