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阡倾尽全力击败完颜永琏之际,战狼的剑心狠手辣地朝毫无防备的他刺去,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又是一次无情的突然剿杀,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斜路猛地飞来一条长链,堪堪将战狼的血狼影荡远。那武器主人,正是除林阡外此地宋军阵营的最强高手段亦心。
然而她毕竟伤势未愈,才刚打开战狼这一剑,便眼前一黑僵在原地顿了一顿。战狼杀机顷刻转移,雷霆万钧朝她倾灌,林阡见状赶紧抽刀回救,谁料战狼竟是声东击西,剑气以逸待劳再刺林阡。
“小心!”段亦心来不及调匀自己气息,就为了给林阡帮忙而抽剑顶上,总算解开林阡危机与他合力打退战狼,冷不防她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林阡一惊,一手不改杀敌,一手将她扶稳:“全都退下!”将情急上前的郝定等人全数喝退,只因此地已经被死亡的威胁包围——有战狼在,任何寻常将士都靠近不得!
“盟王,我没事,能站稳……”段亦心看林阡单手打更加不敌,明显是因为曹王的剑法后劲十足,她想,她不应该拖累他……然而,他的短刀怎能不护着她?战狼或许只会利用她来攻敌必救,其余金兵却未必不会远程放暗箭,毕竟她还有个身份是豫王府余党。
段亦心努力站稳,不经意间发现林阡也脸色惨白,这才知他适才跃升过度、还没来得及巩固就又打战狼,很显然一时还承载不了这样的强招自损,接下来他若克制着不失控杀戮、便必会遭到战力反噬——林阡自然不想走火入魔,所以现在只能默默承受转化,身心俱损的同时还要为了盟军和她拼死杀敌……
还能如何!“盟王,我来……”段亦心真的是豁出去了,一边吐血一边还要帮林阡补位。
“不需要,你且休整……”林阡,也是一样倔强,从来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半点伤。
“哼。”战狼忽然冷笑一声,嘲讽,“真是郎情妾意,生死相依。”
“什么?”高风雷最先一愣,身体一震,他愈发意识到,平素冷酷的段亦心,竟然真的在林阡身侧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万分不舍,却无可奈何。别说五妹心不在他,就算在,适才他俩原则冲突,他觉得小豫王是杀齐良臣的凶手必须死,但五妹却觉得小豫王是旧主的后代必须保护,所以……注定分道扬镳……可为什么,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还想哀求她对战狼的否定:“五妹?你和林阡那……”
“众人难道看不出吗。”战狼轻松自如对付林段,游刃有余栽赃嫁祸,“宋军在邓唐之败的两个罪魁祸首,莫非和段亦心,皆是林阡的死忠。林阡他,是故意没胜。”
林阡一愣,这才明白战狼的险恶用心,“故意没胜”,这是适才他刚到场时战狼就说的话,只不过被他辩论过几句后,战狼也只能无奈地引导众人“林阡暗中推动各大王府内斗、以期金军三败俱伤渔翁得利,可惜能力不够被曹王反杀,不慎玩脱害死了吴越”,林阡却是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注意到红袄寨的军心务必要稳住……
当时战狼的证据还只是莫非而已。还有个段亦心呢?她也是红袄寨曾一口咬定的害死吴越的元凶。适才段亦心侥幸因为小豫王没死,此时终于被战狼发现了另一个用处——
一旦林阡与段亦心并肩作战,俨然加深了战狼原话的可信度,战狼想表达的意思是“林阡暗中推动各大王府内斗、以期金军三败俱伤渔翁得利,同时暗中调控着给红袄寨众将败仗,希冀盟军能对红袄寨施恩从而进一步吞并,可惜能力不够被曹王反杀,不慎玩脱害死了吴越”。插入的一句太歹毒,吴越和石磊的行踪是莫非和段亦心一起出卖给金军的,林阡不是无能,而是授意!
为什么不可能?“一边作为主帅领导宋军对外作战,一边随心平衡着红袄寨内部各派的势力”,林阡在山东之战就被怀疑过不止一次,只不过当年石硅和郝定、彭义斌等人都选择的是相信他,因为林阡是红袄寨的精神支柱。
而现在,一定有人怀疑,不是石硅也会是别人——虽然战狼极力撇清曹王和林阡的翁婿关系,但也希望宋匪里有人牢牢地记得:林阡是曹王的驸马。林阡自己也做贼心虚吧,毕竟他不再是红袄寨的信仰了。“凤箫吟是金国公主”怎可能对他没有半点影响。凤箫吟身世,是战狼中伤和诬陷林阡的最强后盾。她作为女儿害惨了曹王,也该作为妻子害苦林阡。
此刻,林阡最快的脱身方法就是不认莫非也不保段亦心,但他怎可能想得到?更不会做得出!沉默坚决,他仍然在错综复杂的剑影和含沙射影里,坚持寻找着他自信一定存在的两全之道!
段亦心心中一暖:我怎会是大哥第二?无悔一笑,“隐处唯孤云”、“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连绵不绝为林阡奋不顾身,同时也用行动回应了高风雷……却在这间隙,当真使石硅眼中流露痛楚,林阡却没有空暇留意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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