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离眼睁睁望着渊声的疯狂力道全被紫檀接了过去,轰然巨响眼前炸开的红色不知是紫檀剑中的烽火还是他身上的血,慌忙清醒回来,内力召回九天,同时在渊声掌风消弭之际,与林阡一同冲前扶起那不知是冲动还是自愿的紫檀:“紫檀!这是为何!”
“他受伤了,哈哈哈!”紫檀大笑起来,他就知道跟着岳离打准没错,那就是渊声的破绽无误!渊声此刻臂上血流如注,是他紫檀万剑所伤……值!尽管,下一刻他自我感觉到了渊声覆手于虚空的万剑穿身,不受控地吐出一大口血来,额上冷汗淋漓,望向既不解又惊惧的林阡:“抓住他,也是我家郑王想做的事……”
一瞬回到少年时,意气风发的主仆俩:“父皇说,抓住这个魔头,重重有赏。”“呀,都惊动了圣上?”“不知父皇要赏什么,紫檀,拜托了。”“必在岳中天之前抓住他。”“为何偏是岳中天呢?”“王爷……”
因为,那时年少,意气风发,总爱争个胜负强弱,为何偏是岳中天呢?毕竟他几乎已是公认的第一,纵然还有个据说无冕之王的薛晏。
后来大雪纷飞,不知何时已双鬓斑白,王爷那荒坟之上,都还有谁去年年酒洒。
“紫檀前辈,我必抓住他。”林阡发现他还有一线生机,放下一切先给他止血和运气,“你且活着。今年祭拜郑王时,不再只带酒,还有平反消息和仇敌头颅。”
林阡说的本是神庭等人,渊声误以为是他,强忍着疼气急败坏:“七情小徒,想不到你也一样,人云亦云冤我为邪魔!薛晏妻子、分明不是我杀!!可惜这世道险恶,充斥着如你这般的不分黑白、清浊之辈!”
“那就给你机会!陈述你对薛晏妻子做了什么?”林阡原本还被骂得莫名其妙,听得身侧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完颜永琏,他已越战越近:“那二人手无缚鸡之力,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你掳走,其后薛夫人和孩子的尸体接连出现,你畏罪潜逃、途中又杀了好几个无辜,被我们围剿前便已神志不清、几起纷争、杀得邻近村落血流成河。你以滥杀来辩解,还来怪我们诬陷?今日,除非你陈述清楚、证据教人信服,才有平反机会。但也只是平反那一起案件罢了,不代表你之后的罪名就可以洗脱!”
“完颜永琏,你这小人,偏听谗言,以多欺少,我不信你!”渊声冷笑。他说曹王小人,这里才是一个都不信服。林阡想到和尚和吟儿的仇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眼见为实了,给你陈述机会,你却中伤他人,不如不给!”
渊声和他师徒的小船说翻就翻,怒不可遏:“一丘之貉!”翻手一掌如剑,强势击溃林阡极速自保的“镜谧”,不料林阡一镜倒下后又有连续数镜立起,原是推倒重来后此刻妙手偶得的“湛然数镜平如砥”,岳离见状一惊,只觉自己若是不再被林阡第一刀所骗折断剑,也会被他后续的连环数刀诓去一次半次。这种构建刀局像王爷,而真幻并存倒是有些效仿自己,大叹这少年进步神速、后生可畏……
然而渊声内力速度都是更胜一筹,衣袍扬尘,纷纷而下,全面掩灭林阡构筑“镜谧”所需的如水意境,一手硬生生轰碎了面前大气浑然的万千威胁。他渊声,对谁都是釜底抽薪、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主公!”乍见林阡被击倒在地长刀被抢、渊声亦有从半魔到全魔之迹象,海逐浪等人皆是大惊,那时完颜永琏已然带同他们打退十八反十九畏,但经过一番硬拼之后众人全是强弩之末,王爷俨然是除魔卫道为己任的,所以抓紧战机要从后袭击渊声,渊声此刻气在王爷,若然王爷赴战,后果不堪设想!
岳离原还忐忑、紧张、不想王爷知情,此时其余都不再重要,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断剑挡在王爷和渊声中间:“那晚我奉命搜捕你,只见你神色匆忙,抱着个婴孩四处游荡……”
“你终于说了!”渊声表情狰狞,杀机转到他身上,“我只是带那婴孩出去买药,其后就没再见过薛夫人,还以为被你们救走,谁知世人会冤我杀她?!”
“你说你没杀她,我不曾看见,世人也都不曾看见。”岳离即使剑断仍不改抵挡,只因不想王爷受一点伤,“你是掳她之人,事先口出狂言过,她既然出了事,你确实有八成嫌疑,被通缉毫无问题。”
“薛夫人你没看见。那姓薛的婴孩不是我杀,你总是看见了吧!?”渊声面容在刀光剑影里模糊不清,“你与我交手时,我求你,让我给那婴孩医好病,他还缺一味药我找不到!”
“当时你失心疯,那孩子分明已经死了!”岳离摇头举剑,与他各执一词。
“没有死!是你存着一己之私,歪曲事实!”渊声气冲斗牛,饮恨长刀乱激。
“刚刚那个骂我猫妖的,现在倒下的这个,叫什么来着。”白虎不合时宜地插嘴。“薛焕。”燕落秋不经意地回答了一句。“哦,我吃了这个姓薛的坏人吧。”白虎想趁薛焕病要他命。“胡闹。”燕落秋刚想叫它噤声忽然就是一惊,姓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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