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闯全身肌肉紧绷，心里紧张得不行，喉咙干涩，咽个口水都费劲。左胳膊隐隐有鲜血渗出，但他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什么交易？”曹闯试探着问道。
“你击毙逃犯，立了功。我会借机推波助澜，让你当上副局长。”孟德海平静地说道。
“代价是什么？”
“你自己打报告申请，办理提前退休手续。”
曹闯双手攥拳，鲜血渗出来得越来越多。
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和赵立冬有勾结。即使他保证从现在起和赵立冬断绝来往、归还赃款，孟德海也容不下他。
“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曹闯看向孟德海，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他希望孟德海念在他多年奋斗在一线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圆他一个局长梦。
孟德海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曹闯又看向安长林。
安长林目光坚定，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呵，哈哈哈！”曹闯突然大笑起来。
他现在彻底走投无路。
继续依附赵立冬，白江波不会放过他，他丝毫不怀疑白江波的手段。
和赵立冬划清界限后，他想通过击毙徐江的功劳上位，赵立冬第一个不答应。
就算赵立冬高抬贵手、不出手干预，孟德海和安长林也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如果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思想不端正，造成的危害可比支队长大得多。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位置绝对不会让一个有前科的人来坐。
一瞬间，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很快又被他抛在脑后。
没有意义。
他无权无势，还没有学历，继续硬刚只是在和所有人作对而已。
还不如体面一点，落一个好名声。
“好，我同意。”说完这句话，曹闯像是被掏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孟德海满意地点点头，露出欣慰地笑容。
曹闯能够配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然事情闹大，市局的颜面还是保不住。
“我会提前和医院打好招呼，让他们开具体检报告。你长期奔波在一线，导致不能继续留任，工龄会给你补齐，退休待遇按副处级来算。”孟德海说出后续的方案。
他只能做到这一步，就当是对曹闯的补偿吧。
“赵立冬那边...”曹闯还是担心赵立冬报复。
“放心交给我来办，你把银行卡交给我就行。”安长林开口道。
那一笔笔赃款还在曹闯妻子的银行账户里，正好可以借此做文章，同时防止曹闯私藏。
“好，我待会儿就让娟娟送过来。”曹闯惨笑道。
那些钱他一分没花，不敢啊。
如今能交出去，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伤口又开裂了，我去帮你叫医生。”孟德海出门走向院长的办公室。
安长林则是看着曹闯打电话，让他妻子把银行卡送过来，
......
回到市局后，安欣一直跟在安长林身后，也不说话，就默默地跟着。
安长林一回头，他就把目光看向别处，假装看风景。
安长林继续走，他就继续跟着。
这是用起了无赖战术。
安长林先一步走近办公室，随手就把门关上。
安欣看准时机，把鞋插到门缝中间，钻了进去。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杯子，故意发出声响。
“乒乒乓乓”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安长林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干什么？”安长林瞪着眼睛问道。
安欣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老实很多。
等到安长林收回目光后，他又开始“乒乒乓乓”起来。
“砰！”安长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
安欣站起身来，委屈地说道：“是你们让我去调查，现在又拦着我，为什么？”
“我让你调查白江波，你去调查谁了？谁给你的权力去调查的？”安长林吼道。
安欣低下头，他确实没有权力调查。
这是纪委和警务督察的工作。
“这次我就当作没看见，再有下次，我先停了你的职！”安长林大发雷霆。
再这么搞下去，安欣在内部的人缘会越来越差，很可能被孤立，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们调任之后，可没有人能在护着他。
这件事他们已经有了对策，就不会让安欣继续陷下去。
安欣噙着眼泪，甩头离开，并没有看出安长林的深意。
......
“所以说，教育发展非常重要，这方面需要大家一起配合。这次的会议就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后都可以给出相应的建议。”张市长合上文件夹，其他人员纷纷起身离去。
“张市长，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榷一下。”赵立冬叫住张市长。
“还是市公安局的事？”张市长站直身子问了一句。
赵立冬身体一僵，用笑容掩饰住尴尬，点了点头。
上次他才打着督查行动的幌子捧杀过安欣，这次又拿市公安局的开刀，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没事，坐下说。”张市长坐回椅子上。
赵立冬把椅子搬近了些，坐在张市长身边。
“张市长，自从上次督查行动结束后，我本以为能够对市公安局起到警示作用，没想到他们现在变本加厉，连各级别局长的作风都出现问题，这太可怕了。”赵立冬一副担忧的样子。
“这么严重，详细说说。”张市长也皱起眉头。
“事情是这样的。白江波和徐江是盘踞在京海的黑恶势力，这个在坊间早有传闻。但在通报上，白江波竟然成了警方线人，甚至两个局长还和白江波一起策划，联合起来对付徐江。”
“公安机关的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和公共安全、保护国家利益和公民生命财产不受非法侵害。现在反倒和不法分子相互勾结、互通有无，甚至帮助他们清除异己，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赵立冬轻轻叩击桌面，以表达他愤怒而激动的心情。
“虽然这是我主管的部分，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社会影响巨大，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风波。我处理起来也感觉力不从心，所以才来向您请示。”赵立冬态度十分恭敬，心里却开始偷着乐。
“这和我看到的报告不太一样啊。”张市长抿了抿嘴唇。
“不一样？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份通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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