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波没有第一时间给包工头们惩罚，只是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并表明支持安全员的工作。
刘阳暂时被调离工地，安全员的工作由其他人接替，工地暂时还在停工阶段。
现在工地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剩下的博弈就不在工地了，白江波和张平回到了建工集团。
回来的路上，白江波陆续接到几通电话。
首先是市委书记张合打来的电话，提醒他注意一下企业形象，以免影响到晶东方等重大项目。
白江波回了几句客套话，让张合放宽心思，毕竟他和晶东方的关系不是在明面上的。
接着孟德海来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了一个悲伤的消息——科研所的申请被暂时延缓。
科研所的用地早就审批完毕，但相关的福利申请、贷款申请还在进行之中。
现在工程已经提上日程，福利和贷款申请却出了问题，可能会干扰到正常的施工流程。
白江波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资金还算充足，可以先顶一段时间，工程可以先动起来，剩下的再慢慢去解决。
最后来电语气却最激烈的是方晨，他听说京海大学新工地停工后，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是他极力争取下来的方案，为此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
现在工程按下暂停键，仿佛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悲观。
白江波不得不安慰他几句，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严重。
毕竟工期一共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哪怕停工一个月也能在后期赶回来。
至于期间产生的损失，由他个人来全权承担。
有了这个保证，方晨才放心下来。
......
建工集团办公室。
“是陈泰、赵立冬，还是其他几家建筑公司？最近我不在京海，对情况不太了解，你帮我分析一下。”白江波拿着停工整顿通知书，对张平说道。
张平表情有些凝重。
“那三家公司目前没什么动作，但陈泰和赵立冬的行动非常隐秘，我的信息网查不到相关信息。不过这件事发酵如此迅速，他们脱不开关系！”
“唉，接下来只能管好自己，然后见招拆招。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好动手。”白江波捏了捏眉心，感觉这两人就像苍蝇一样烦人。
印象中，高启强曾用过这一招对付过程程。
现在陈泰和赵立冬都没出手，他自己把弱点送了上去，实在是有些不尽人意。
“那工地的事怎么办？还有安全部的处罚，以及后续的预防措施。这次就因为我们出了岔子，所以才让他们抓住机会，不然不会如此被动。”张平握了握拳头，感觉有些懊悔。
他最近的精力一直在谋划吞并其他三家公司，结果自家后院起火，建工集团先出了问题。
这就把他夹在进退两难的地步，之前设计好的种种计策无法施展，甚至面临功亏一篑的局面。
“安全部的事情只要对经理孙丰年进行处罚，其他人员没必要殃及，不过部门的奖金要扣除。至于工地上的事情...”白江波扶着额头。
张平也有些不知所措。
建筑公司的构成就是这样，无论是承包市政工程还是独自开发小区，他们只负责上层的手续和设计，工程施工还是要靠工程队来解决。
每个建筑公司都有相熟的工程队，一个大项目甚至要分包给多个工程队。
他们只负责发布任务和付工程款，其他的事情由工程队自己解决。
能招多少工人、工人水平如何，这些都需要看包工头的本事。
工程部需要在施工时进行说明和指导，这是工程队不具备的能力，所以工程部的人备受尊重。
但安全部负责抓安全问题，很多血与泪得出的教训是与人的习惯相违背的，这就会引起工人的强烈不满。
一般情况下，安全部都会解决这一问题。
但如果发生特殊情况，比如这次，造成的后果可能会很大。
这次幸亏只受伤一人，如果是脚手架倒塌等重大事故，造成了多人伤亡，白江波就要直接被请去喝茶了。
“要不把工人职业化？从承包变成直接雇佣，这样管理起来会比较方便。”白江波想了个主意。
“这...”
张平僵硬地笑了笑。
“想说什么说什么，现在是讨论解决方法，需要集思广益。”白江波敲了敲桌子，让张平大胆地点评。
张平认真起来，拿出了笔记本。
“这个想法我之前有过，相比于松散的管理，直接雇佣会效率得多。但没有建筑公司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为了这点好处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工程队的工人多为农民工，如果把他们职业化，吸纳为公司正式员工，就需要为他们缴纳五险一金。由于工人数量众多，会极大增加成本。”
“再者，建筑行业的特点是工期长短不一，工时各不相同。如果工程安排不妥当，会造成人力闲置发生，出现劳动力的浪费。”
“打个比方，这次的工期约为两年。如果两年后没有合适的项目无缝衔接，空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在亏损，时间一长势必会把公司拖垮。”
“还有一点，部分农民工在农忙时节需要返乡务农，公司必须对此有一定的预案。不然不仅会发生意外情况，甚至可能因此招不到人。”
张平将优缺点一一罗列出来。
总的来说是弊大于利，而且弊端是个无底洞，无法预计会造成多少损失。
如果强行把农民工职业化，亏一大笔钱是必然的事。哪怕白江波腰缠万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直到白江波拍了下桌子。
“有了！”
张平迅速坐直身子，想听听老板的主意。
“白亭安保！”白江波笑着说道。
“白亭安保？”张平有些不明白。
“就像安排保安一样安排建筑工人，把人员进行合理分配。”白江波提示道。
“你的意思是专门成立一个新的公司，用来招聘建筑工人，然后把他们派遣到工地。不一定是我们的工地，也可能是别的公司的工地。”张平不确定地说道。
“是这个意思。”
“乍一听，和包工头有些像。”
“这就是包工头的专业版，而且更正规、更灵活，这就是劳务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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