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肆,在摊贩,在街道,总之,只要是他们能够到达的地方,都有他们引爆的话题。
“汉朝起兵五十万,北渡訾水,要覆灭高句丽。”
“我们和汉朝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什么突然来攻?”
“谁说的进水不犯河水?别忘了你我可都是汉朝通缉的逃犯,高句丽窝藏逃犯,就可以作为开战的理由!”
“不对不对,听说是鲜卑南下攻打高句丽失败,引起了汉朝的高层官员注意,用他们的话说,大汉的势力范围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
“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故国川王雄才大略,胸怀开疆拓土之志,多次带兵越过边境,触发了汉朝的底线,这才是汉朝出兵的根本原因。而你们说的那些,不过是细枝末节,不值一提!”
“玛德,老子可是刚从河对岸游过来啊!听说皇帝下令赦免非死刑犯人,发往西域垦荒,还能免罪,早知道,汉朝要打高句丽,我还不如去西域垦荒,至少行得端,坐得正,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汉人,而不是做一个高句丽的亡国奴。”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大不了再游回去,主动投案,等到大汉拿下高句丽,肯定还需要人来垦荒,到时候机会不就来了。”
“有道理啊!兄弟,你是大汉哪里的?我们一起游回去。”
“乐浪人,背的有命案,回不去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锦衣卫探子,一群逃亡而来的家伙,竟然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孤独,忍不住问道:“谁知道这位兄弟犯了什么案子吗?”
“听说是把他们县的县令给杀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坏官。”另有锦衣卫混在人群中,接过话茬,介绍道。
“真是一条好汉啊!”
在场的只要是从汉朝逃出来的,纷纷抱拳,朝着那远去的背影行礼,表示崇高的敬意:“壮士大义,为我等谋得一条好出路,我们这就准备过河,返回大汉投案。”
一时间,大汉五十万大军攻打高句丽的传遍丸都山城的每一个角落。
最为离谱的是,有个别版本,把五十万传到了五百万大军。
丸都山城各种消息漫天飞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杂在一起。
“王上,国朝上下流言四散,最夸张的说法是,汉朝发兵五百万攻打我国,百姓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王上,五百万大军是假,十万大军在訾水对岸,伐木造船,准备渡河倒是真的,理当调集更多的军队前往,挡住汉军渡河。”
“我大军十万,汉军也是十万,汉军远道而来,渡河作战,我军以逸待劳,岸上恭候,已是万全之策,何须再次增兵?”
“在鲜卑和乌桓等部族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汉当五胡。所以说,王上,派兵增援驻防军队,阻挡汉军渡河,是重中之重,否则,灭国只在旦夕!”
为了劝说增兵,全力应对大汉的战事。
高句丽的官员,连亡国论都说了出来,不可谓是不大胆。
“就此停下,不要再吵!”
故国川王出声制止乱糟糟的喧嚣,不容置疑道:“此战关系国家存亡,孤决意增兵,自三韩撤回来的五万大军,不用返回都城了,直接前往訾水,协同防备汉军。”
“大王英明!”
主张增兵的官员,获得了阶段性胜利,当即高呼英明,大拍马屁。
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一些官员,尽管心中不喜,任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拍着故国川王的马屁
等到官员们一一离去,故国川王的近侍,发出一声轻叹,恰好被前者听到。
“大战未启,因何叹气?”
“匈奴与汉朝争,族灭,乌桓与汉朝争,族灭,鲜卑与汉朝争,族灭;故而,下臣为高句丽的明天担忧,想要劝说王上议和,又觉身份低微,资质愚钝,怎知王上谋划,故而叹自身无能,无法为王上分忧!”
“你说的有道理,孤给你一个分忧的机会。”
故国川王目光冰冷地看着伺候自己多年的近侍,脸上看不到半分亲近之情,冷声道:“来人,将他拖下去,咒我大军战败,心向敌国汉朝,处以极刑,敬告上天,高句丽此战必胜!”
“王上,不要啊!”
“下臣胡说的,请饶了下臣这一次吧?”
近侍跪在地上,屁股撅得大高,额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地面。
很快,便磕破了皮,渗出鲜血。
宫廷侍卫,听到故国川王的命令,走了进来,宛如无情的木偶,一人一边,抓住近侍的双臂,倒拖了出去。
近侍嗓音喊破,也没有换来一个返回的机会。
三韩逃亡而来的贵族们,在侍卫的引领下,刚刚踏足高句丽王宫,就听到凄惨的喊叫声,看到一个倒霉催的近侍,被人活生生地拉在地上,拖了出去。
忍不住浑身寒颤,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故国川王心情不好,一会儿说话,可是要多加小心啊!
他们彼此之间目光交流,每个贵族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在侍卫的引领下,强作镇静继续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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