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牌员工似乎也察觉到了江凡的到来。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面具下两道漆黑如同弯月一般的眼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冷冷地落在了江凡的身上。
卧槽！
江凡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被吓得当场傻眼了！
“ 卧槽卧槽！！红牌员工！！！”
“ 不是说，没有比我更强的吗？！”
“ 那这个红彤彤，看起来就牛逼轰轰的家伙又是什么鬼？！”
“ 两个不靠谱的鬼婴！回去就把你们炖了当夜宵！”
江凡的心中在疯狂地咆哮着。
但，身体继续走进X区，看上去平淡不已。
遇事不要慌，慌了就没了！
江凡仔细地感受了一下。
他发现。
那个坐在办公室里的红牌员工，身上所散发出的诡异气息，虽然也很强大，但是似乎也并没有达到窒息和绝望的恐怖程度。
甚至可以说。
在绝对的实力上。
红牌员工似乎还不如现在的自己！
江凡瞬间就明白了。
鬼婴并没有骗他，眼前红牌员工，强只是强在他的等级和身份。
而不是他的实力！
若单单实力评价，江凡还是有自信可以吊打红牌员工的！
想通了这一点。
江凡吐出一口气，刚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缓缓地放了回去。
“ 只要实力上没有形成绝对的碾压，那么我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 再说了，公司是我家！”
“ 既然是我家，我好歹是一个绿牌员工，我还不能进X区了？这不是歧视养殖部门的么！”
江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挺直腰板，学着之前在清洁部门吓唬员工的样子，同样用一种更加冰冷也更加傲慢的眼神回敬了过去。
仿佛，根本就没有把面前所谓的红牌员工放在眼里。
而红牌员工在和江凡对视了几秒钟之后，似乎也并没有要出来质问他的意思。
他只是缓缓地低下了头，继续处理着自己手里的文件。
仿佛江凡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根本就不值得他亲自起身。
见状，江凡更加镇定了。
自己这招狐假虎威的空城计又成功了。
在这个等级森严，又充满了各种潜规则的光明养猪场里。
有时候，表现得越是嚣张，越是有恃无恐。
反而，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随即，不再理会红牌员工，
就算红牌员工发现了他，他也能立即使用迷幻虫回到宿舍，保证安全。
江凡开始正式地打量起这个向往已久的X区。
“ 这就是X区吗？跟某些电话客服一样，要不是话术不同，还真分辨不出来呢。”
“ 毕竟，X区电诈，跟某些电话客服升级套餐资费的各种坑洞一样，也是骗钱。”
在江凡走进来的一瞬间，
X区里，那些正在疯狂地进行着电话诈骗的工具们，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他。
但是，他们却都只是用那种早已麻木不仁空洞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
便立刻收回了视线，继续他们枯燥而又罪恶的工作。
显然。
X区的电诈人员，都在严格地秉承着光明养猪场里至高无上的第一训导。
不该问的别问。
不该看的别看。
不要对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产生任何不必要的好奇！
江凡望着电诈人员如同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的反应，他发现，
这些在X区进行着电诈工作的人员，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 猪 ’。
他们不像养殖区的员工那样，全身都发生了猪的兽化。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身上只有一部分出现了猪的特征。
有的是，长了一颗丑陋的猪头。
有的是，身后拖着一根卷曲的猪尾巴。
还有的则是，一双手变成了一对肥硕的猪蹄。
而江凡在仔细观察了之后，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规律。
其中，
身上猪部位特征越多的员工，他们脸上那种兴奋与狂热的表情就越重。
他们已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这场罪恶的电话，诈骗的狂欢之中。
并且，以此为荣，乐在其中。
而身上猪部位特征越少的员工，他们则显得越是痛苦与挣扎。
有的，还在磕磕绊绊地背诵着那些该死的骗人话语。
有的，则在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尚未被彻底磨灭的恐惧与良知。
一看，就是才刚刚被送进X区不久的新人。
江凡瞬间就明白了。
‘ 兽化 ’的程度，就代表着‘ 污染 ’的深度！
也代表着一个人其灵魂沉沦的程度！
这个X区，就是一台巨大而又残酷的灵魂绞肉机！
它正在用这种最直观，也最残忍的方式，
把每一个被送进来的人，将那最后一丝人性都给彻底地碾碎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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