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看着他，用一种鼓励的语气说：“那你说吧，我听着呢，不管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对我表达。”
她的包容和耐心，让云景滋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就在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开口时，旁边的桌子却传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还有杯子落地碎掉的声音。
两个人不约而同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随后他们就看到了熟人。
程修远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他不过是想出来吃一顿饭，没有想到遇到了姜恬和云景。
两张桌子的距离不远，而且这种开放性的区域，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程修远说不出听隔壁的那对情侣聊天时，他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
其实说起来，他根本没有接触过正常的恋爱。
连他自己都不是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感情。
他不想跟云景比较，可是内心却在偷偷跟他比。
云景比起他，其实条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少程家的钱最后还会是他的，而云景可能随时被扫地出门，变成一个穷光蛋。
他是程家的真正意义上的婚生子，至于云景，他连母亲都快要忘记是谁了。
云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程修远知道这人过得挺不好的，但也只是当成随便听到的八卦，听过就算了。
他以为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毕竟他是天之骄子，云景什么都不是。
可因为姜恬，两个人意外有了一些牵连。
程修远在心里还是看不起云景。
他们两个人谈恋爱，明显可以看出，这段所谓的爱情都是姜恬在主导。
只要她想抛弃他，那云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这样的人，把姜恬当成救赎，紧紧抱着她，程修远觉得他可怜又可笑。
可是，也是这样一个家伙，却体验着他在幻梦中才想到过的场景。
女朋友在身边跟他说说笑笑，两个人毫无隔阂地聊一些生活中的趣事，对方记得他的口味，会跟他开一些小玩笑，他们看上去不过是世间最平凡的一对。
可就是这样的平凡，却是程修远的可望不可及。
他喜欢的人永远不喜欢他，他早就发现了。
他原本觉得付出不求回报，只要内心安稳就可以，可是姜恬那天对他的一顿怒骂，还是不知不觉在他心里种下了种子。
程修远也开始渴望感情了。
正是因为渴望，所以他们两个人聊天时，他控制不住地去偷听。
与面对自己的冷硬截然不同，姜恬跟云景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细腻和柔软，听上去就好像是含着蜜。
程修远一时间有些发愣。
原来姜恬并不是对谁都剑拔弩张，只不过她的温柔一面从来不会面对他而已。
至于杯子碎裂，自然是他造成的。
由于听得太过于入神了，服务员询问他时，他没有听到。
他一不小心把服务员端着的盘子弄到了地上，杯子也碎了。
程修远一抬头，就对上了两个人好奇的目光。
他的内心一时间突然产生了一种羞窘，一种无地自容的羞窘。
云景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跟程修远碰到。
姜恬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她眨眨眼睛，问：“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这家餐厅的服务生十分训练有素，他们早就以最快的速度把杯子碎片扫干净，并且换上了新的。
自然没有需要姜恬帮忙的地方。
程修远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前不久还被人奚落是可怜虫，今天他一个人出来吃饭，还跟姜恬碰到了，他的脑子在不由自主地乱想，姜恬肯定觉得她的说法极其正确，毕竟他连一个能一起吃饭的搭子都没有。
如果放在平日里，程修远不会多想什么，一个人吃饭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遇到姜恬，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脑子里各种想法乱七八糟地冲撞着，程修远看上去就没有什么精神，呆呆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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