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将问我换了套睡衣后下意识地就又拿出一柄只开了刃的粗糙长直刀。随着他握住刀柄,银亮的刀突然变得暗沉下来,黑色像是墨水一样在刀身上晕染,加深,速度算不上太快。
而突然起来的轻微撞击声打断了将问我同化特质的过程。
不知何时只露出一条缝隙的窗帘不再明亮,暗沉的云又一次取代了天空。雨滴一而再,再而三,击打在雨棚上的声音从零落玉珠的脆响变为沙沙不断的密集,最终化作悠远的长啸。
轻微地水汽透过窗缝。
“又下雨了吗,还好是回来了。”将问我放下刀刃拨开窗帘,雨幕已模糊了世界。
柳河城夏天的雨总是如暴徒般,狂放而突然,无法预料。
“这样的天气,还是睡个午觉吧。特质什么的改天再弄。”
躺下,两眼一黑。
久违地做了个梦,梦里将问我闻到了丁香花的香味,他看见了高挑的背影在远去,自己想追上去,可越是追赶,反而越来越远。
“兮姐!”
梦的最后,将问我拼尽全力喊出了她的名字。
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歇息,可天却愈加暗沉,轰隆的雷鸣打断了梦中的追逐。
梦是潜意识层的上浮,灵能者是不轻易做梦的,如果灵能者于沉睡中入梦,那么一定是潜意识在对着他自己警告着什么。
顾不上穿拖鞋,将问我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光脚踏在了木地板上。
林梓兮的房间就在将问我对门,而打开自己房门的将问我却发现对门是敞开着的。
里面空无一人。
林梓兮的房间与将问我类似,完全没有女生的感觉,工作桌上常年摆放着满满一打的书页以及永不关机的电脑,比起一个二十来岁的青春少女,更像是不知道哪个工作狂的房间。
而现在,那个总是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工作桌却敞开着抽屉,物件被翻找腾挪,掉的到处都是。
而最关键的是,装着手枪有着暗层的那个抽屉也被打开了,暗层就这么被打开暴露在空气当中,里面的凹槽已不留一物。
将问我皱起了眉,三瓣花已不自觉地开始旋转,他想起来了今天林梓兮在存储柜前有些呆愣的表现以及想要提前回家的倾向。
在自己看完电影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多半在存储箱里拿到了什么多余的东西,这个东西促使了她想要去确认什么,而且是必须回家确认。
将问我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没忘了今天的事情缘起何处。
礼物,只会送到该接收的人手里。
适时,将问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泽野弘之的《TRACER》,跳动的节奏才刚响起就被中断。
“河西路238号,小竹公馆,您想要的就在那里。”
又是不一样的声音,但那股带着些装腔作势的语调和气质已经令将问我所厌烦。
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而将问我反倒平静了下来。
沉默地将所有装备穿戴好,乘坐电梯下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这间房子是林梓兮长租的,是包含有一个停车位的,只不过两人都不会开车也没有车开。
四轮的开不了,还有两轮的能开。
解开锁扣,扯下防尘布,一辆崭新的宝马S1000RR,消光黑打底荧光蓝勾边涂装,车身上左右有着净除所和异管局的标志,这同样是一件给自己的礼物。
不过是来自异管局后勤部部长的礼物,将问我并不认识对方,而在龙脉暴动事件后这辆车突然就被送到了自己手上,除了确定是不知名的后勤部长亲自送的之外交接的人也啥都不知道,将问我也懒得多想,干脆就先放在地下停车场里了。
此时作为座驾却是正好。
漆黑的野兽狂奔在漫长的桥上,已分不清是引擎还是雷电的轰鸣在震颤。将问我油门拧到底,不断地将各种事物甩到身后,穿梭于再度落下的雨水当中。
这台德系机车原本在性能上算不上最顶尖,但后勤部的爆改老哥从来不看重性能,强不强是一时的,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不出十分钟,将问我就开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偏市郊地带的高档公馆,与其说是公馆,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庄园,数个建筑成群,前后两段中间夹着山水园林。
这附近是富人区本就人烟稀少,雨天更是一个人都看不见,宽阔的公馆门口此时更像是恐怖片中的鬼宅大门。
但将问我经过这么多事情早就习惯这些阴间玩意了,只是沉默地将其推开。
人,密密麻麻的人,每一个都举着枪,每一个人都在“眼”的视界中闪耀着色彩。
‘行,看来不用考虑需要交涉的情况了。’
那么,“一。”
话语淹没在暴雨般的枪响当中。
但门口的人影已经消失,下一瞬间,七八个头颅就已经飞起,手持黑刀的将问我已经站到了人群的中央,其存在的身影就是在宣告着火器的无力。
其他敌人见敌人轻易地突破枪火的第一道封锁进入室内,便果断地舍弃枪械朝着将问我包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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