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霓虹之行,也终于接近尾声。
“如何?”祂开口了。
看完「将问我」变化全程的欧文无话可说,又或许是在思考着遗言?
他大概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将问我」完全有能力终结「Mr.X」两百年的悲愿。
许久,欧文看向天上的白星,因为这样才是在与祂对视:“在死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是遗言吗?”「将问我」说完半句又果断改口反问,“不对,现在正在向我发问的,是‘欧文’,还是‘X先生’?”
“都一样。”欧文没有迟疑,语气平静。
「将问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想问什么?”
X先生又沉默许久,似乎是在酝酿情绪,但他最终还是十分流畅地问道:“你觉得,人与人之间...最终能互相理解吗?”
“应该是不能的吧。”「将问我」直接回答,并非没有思考,而是祂早有自己的感悟。
“果然吗....”得到答案的X先生想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世界。
“但你未免把「人」想得太脆弱了。”「将问我」又出言打断了他的放弃之举,“因为身处于「群体」之间,却又是作为「个体」存在,所以不同的「人」之间是注定无法达成互相理解的结局的。这是属于我们的可悲之处,亦是无法轻易扭转的悖论。”
“......”X先生半睁着眼。
“但人的历史也并非是一直重复而毫无意义的。”
「将问我」看向白星,与自己对视,述说着才领悟的想法——
“从野兽到人类,从荒芜到城市,从不断地厮杀,到万众所归的和平。”
“人类从古至今走来,却总是在犯着相同的错误,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确是在前进着的,因为推动着他们前进的不是劣根性,而是「爱」。”
X先生在恍惚间,跟着念出了最后一个字:“爱?”
「将问我」没有回应,而是继续说着:“「爱」是在情绪之上的总和,是使得「人」能被选中的唯一原因,只有TA才能推动和引导着人的意志走向未来。”
“......”X先生思索着。
“这是真正的奇迹,是人类在「群体」与「个体」之间的矛盾与悖论中,所下意识寻得的‘真物’。”
“是吗,是这样吗,这就是擅自放弃了可能性与未来的‘我们’所真正漏算的东西...”
“满意了吗?”
“谢谢。那么,请结束‘我们’的恶。”
X先生闭上了眼睛,「将问我」也抬起了手。
但在将对方从世界上抹除前,祂又突然开口:“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是来自异界的「穿越者」,和你真正想找的、以及因身世而共鸣的那个姜问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之前对我用过的话术,在我眼里其实挺搞笑的。”
“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的是欧文。
但不等破防的他再说什么,「将问我」就只是挥了挥手,自此,世界上所有的「Mr.X」被剥离,数以亿计的被夺舍者免于一难。
完成了复仇的「将问我」重新变得严肃,因为祂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
黑海中有什么在涌动着。
下一秒,比之「利维坦」还要大上百倍的,只是展露身形便能遮住天空的黑色钢铁巨蛇拔地而起,在短短数十秒内便突破了大气层到达宇宙。
那远比「八岐」还要巨大的铁蛇环绕了泰拉三圈,几乎是绞住了整颗行星才停下。
「强权武装·夺名使魔-耶梦加得」,夺取了中庭巨蛇之名的它,是名副其实的环绕世界之蛇。但它的主要作用其实是充当超级生产线,全自动二十四小时源源不断地产出特质武装。
也兼带一点近地卫星的功能,随时可以在全泰拉任意处进行空对地投放武装。
偶尔也能打两炮轨道激光,蒸发一下目标区域什么的。
紧接着,是拱起「将问我」并化作王座的舰船。
它没有中庭蛇那么大,但全长也有个三四公里,双翼展开的覆盖面更是能超出十公里以上。
「强权武装·夺名使魔-鲲鹏」,这个就没那么多花活,只当作停机坪和格纳库。唯一的优势是能硬抗「虚数界」和「时间维度」的侵蚀,可以随时进行虚实转换潜航。
最后,曾为了利益与阶级而在霓虹地区积极地挑起乱象的那批带头者,在摘下白面具变得清醒后,又惊恐地发现一根根黑色的脊骨从海中爬出,钻进了他们的背后。
被支配的身体化作意识的监牢,沦落至此不是因为他们需要赎罪,而是因为祂的鄙夷。
黑水涌起浪花打过,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银黑色的金属甲胄,微光下,钢铁的原色被曲折为冷漠的深灰。
祂唤出三兽,带来深灰色的骑士,宣告世界的终结:
“从现在起,这颗星球由我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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