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一听，也替周晓霞觉得可惜。
是个男孩呢。
不过唏嘘过后也就结束了，毕竟那是别人肚子里的男孩不是自己的，自己肚子的才是最金贵的。
方雪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一点也没受到影响，还跟张俊说晚上想吃韭菜肉饺子。
她现在是方家头一号大功臣，她说想吃韭菜肉饺子，张俊自是没有不应的。
“媳妇儿，你等着，我这就出去给你买去。”
张俊妈心疼儿子被儿媳妇使唤，主动起身说道：“不用，你在家歇着，我去肉食部瞧瞧去，我下午正好要去菜市场。”
方俊的甜言蜜语立马跟上：“辛苦你了妈。改天让您儿媳妇给您生一窝大胖小子。”
张俊妈被哄得眉开眼笑，合不拢嘴：“什么一窝，多难听。一个就成，你妈我还能帮着你们看着，一窝那么多孩子，我可养活不起。”
方雪也嗔怪的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老母猪，还一窝。你会不会说话？”
张俊立刻讨饶，“我错了媳妇，下回不说了。”
张俊和方雪闹作一团，而张俊妈拿了钱和票，提着买菜的竹篮，掀开门帘子出门。
在胡同里碰见前头的邻居，索性结伴一块去菜市场。
两人一边逛一边闲聊，不知不觉间下午的时间已然过半。
张俊妈眼见太阳西斜，这才意犹未尽的提着菜篮子回家，就在路过菜市场附近的某条胡同时，邻居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往里看。
“张大妈，你瞧瞧，那边围这么多人干啥呢？我怎么瞧着后头穿灰衣裳的那个，好像是你亲家。”
“是吗？”张俊妈有点老花眼，离这么老远她压根看不清楚谁是谁。
不过她平日最爱看热闹，甭管那灰衣裳的人是不是方雪妈，她都来了兴趣：“走，咱也瞧瞧去。”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胡同，离得近了，才听见里头有打骂声和哭喊声。
“哟，听这声音，挺热闹啊。”
杨凤霞看见张俊妈过来，立马朝她迎过来：“亲家母，你咋来这儿了？”
“亲家，真是你呀，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张俊妈跟杨凤霞寒暄两句，然后朝着里头努了努嘴：“我路过，里头这是咋了？”
杨凤霞‘嗐’了一声，说：“有一伙大搞封建迷信活动的坏分子，流窜到咱们这里，招摇撞骗，妖言惑众，谋财害命。人家家属在里头哭的哟，可伤心了。”
张俊妈吓了一跳：“死人了？”
“是啊！”杨凤霞指了指院子里头，说：“死了个男娃，公安都来了。”
“发生啥事了，怎么连公安都给惊动了？”
“这群害人的玩意儿自称什么天尊座下的大弟子，说是法力无边，无所不能，能驱邪保平安，还能送子转胎。让怀不了孕的能怀孕，想怀儿子怀儿子，想怀闺女怀闺女，肚子里怀的闺女也能做法换成儿子。”
杨凤霞嘴角一撇，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不，正搁里头哭的那一家蠢东西信了，巴巴的给她儿媳妇喝了‘大师’开的转胎药，喝了半月，大出血，肚子里的孩子早产了，生下来浑身青紫，才哭了两声就没有了，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
张·蠢东西·俊妈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师……别是这么巧吧？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天底下早产的孕妇多了，这家的儿媳妇早产也不能全怪人家的药吧？她那肚子里怀的闺女不是都已经换成儿子了吗？”
“什么呀，人家肚子里怀的本来就是儿子，那个骗子说人家怀的闺女是想骗人家的钱。你也不想想，他不这么说，人家能买他的转胎药？”
张俊妈扯唇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牵强：“那，那也是哈。”
杨凤霞冷哼了一声，“这群骗子毒的很，不光骗钱，还害命。你们刚刚不在这儿没听见，他们那药里面除了草木灰，还放了红花和朱砂，都是孕妇一点不能碰的。碰了就流产，不是闹着玩的。里头那家不就流了，我大儿子跟着送去的医院，淌了一地的血，大人差点也不成了。”
张俊妈脸色瞬间就白了：“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杨凤霞说：“公安亲口说是首都医院的医生检查出来的。那可是首都医院，全国最好的医院，怎么会有假的。”
“那，那能让不能怀孕的人怀孕的药，也是假的？”张俊妈的声音哆嗦了。
“当然是假的。”杨凤霞嗤笑了一声，说：“那就是喝了能让人不来月经的药。喝了伤胃，叫人吃不下饭，还吐酸水，一停药月经就来了。原先旧社会都是给窑姐喝的，正经人谁喝这东西？看见都嫌脏眼睛。喝进肚子里时间长了伤身的很。”
“是，是嘛……”张俊妈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头也晕。
杨凤霞还在说：“不信你问陈大姐，先前公安说的时候我们都听见了。”
她正要去叫人，结果张俊妈突然身子一软，差点摔地上。
杨凤霞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哎呦，亲家母，你没事吧？脸咋这么白？”
“我……”张俊妈靠在她的身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没出声，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杨凤霞吓了一大跳：“哎哎哎，亲家母，亲家母？你醒醒，醒醒！你你你……你这是咋了？你别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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