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贤义王的意思本官明白了,贤义王想率兵悄悄抵达漠北大汗庭而又不被马哈木察觉,就必须要穿过鞑靼领地,若是阿鲁台从中作梗,贤义王就很难实施计划,更何况还有后续的许多事,这阿鲁台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那本官就和贤义王一起去见见这位和宁王好了。”
额色库连忙称谢,阻止杨荣前往漠北大汗庭的事一定下来,便进入了双方利益条件的谈判,元朔替额色库提出了原先预设好的三个条件,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也基本都确定了下来,而对于朝廷严控的盐、铁两项,也设定了专门的办法,那就是折算价值后通过官市用草原良马以物易物。
至于火器,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毕竟在皇帝陛下大查军火走私案之后,这件事就已经是不能再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了。最终谈判的结果,其实已经比昨晚预想的要好得多,而燕云商会通过边境贸易和官市交易、黑市交易也将大大获利,这可真是皆大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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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内阁大臣杨荣离开草原返回南京。一到南京,一身风尘仆仆的杨荣还来不及回家休息便匆匆赶往皇城觐见皇帝陛下,对于他来说,这一趟草原之行可谓获益匪浅,也基本上为完成皇帝陛下交予的任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待杨荣见礼完毕,皇帝陛下就笑着伸手示意道:“勉仁一路辛苦了,快快落座吧,正好胡首辅和幼孜也在,勉仁就先说说这一趟草原之行收获如何。”杨荣这才知道胡广已经接替了黄淮成为内阁首辅,一时也不知黄淮他们几个怎么样了,只能先相互见礼后落座。
杨荣略想了想,便将柳升推荐他去见元朔到见额色库的大略要事都说了一遍。皇帝陛下一直都听得很仔细,听得元家兄妹在修建居延海聚居地时居然留了泄气的暗门,皇帝陛下也颇为满意的说道:“咦,想不到这有着帮会背景的商人会有此一手,倒也难得,那今后就由着他们在边境多做些生意便是。”
杨荣回道:“是,臣也觉得边境之上有这样的帮会存在对我大明其实也是好事,更何况那元家兄妹也是难得的人才。”待得说到额色库最后邀请杨荣一起去见阿鲁台,皇帝陛下也颇为好奇地问道:“哦?那额色库居然请勉仁一起约见阿鲁台,这倒是有些出乎朕的意料。”
杨荣连忙欠身道:“陛下明鉴,臣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额色库其人实在是年轻一辈中的人杰啊,此人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比马哈木和阿鲁台这样的老狐狸更精于算计却又异常谨慎和多疑,臣也担心,一旦失去了马哈木和阿鲁台的制衡之后,额色库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难以控制,不知陛下是否早有对策?”
皇帝陛下笑笑道:“勉仁所虑极是,所以朕是不会让他的日子太好过的,朕也暂时不会再北征讨伐瓦剌和鞑靼,此后数年里就让他们草原内部也来一出三国纷争的好戏互相牵制就是,勉仁还是先说说你们见阿鲁台那老狐狸的情形吧。”
杨荣欠身道:“是,那日谈完之后,额色库便派密使给阿鲁台去了信,只因这二人都是多疑谨慎之人,便约定在巴图河畔相见。”皇帝陛下鄙夷的笑笑道:“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倒还真是小心,生怕去对方的地盘会被对方给害了啊!”
杨荣也笑笑道:“是啊,从居延海到巴图河畔一路寒风凌冽,臣穿着棉衣皮裘都觉得冰冷刺骨,臣也着实体会到了戍边将士的不易,特别是那些卫戍堡垒中的士兵,生活条件本就艰苦,若是再缺少御寒之物······”
杨荣没有说下去,皇帝陛下却明白了:“勉仁说的极是,朕早年也是久守北疆的,倒是险些忽略了此事,着内阁立刻传旨各都司和边境诸将,不得克扣卫戍士兵的粮饷和御寒之物,若是出现有士兵冻死饿死,各级官长一律连坐问罪!”
新任内阁首辅胡广连忙起身领旨,皇帝陛下这才转向杨荣道:“那勉仁还是继续说说约见阿鲁台的情形如何。”杨荣接着说道:“见到阿鲁台额色库也没有过多客套,介绍了臣的身份之后便直接对阿鲁台阿鲁台说了此行的目的。”
皇帝点点头道:“嗯,也对,对于阿鲁台这样多疑的老狐狸,说的越多他越会起疑,只是这样直接抛出目的,阿鲁台那样的人肯定就要狮子大开口的索要好处了吧?”杨荣立刻赞叹道:“陛下圣明,还真是如陛下所说,阿鲁台眼珠一转便开始提要求了。”
皇帝陛下轻蔑的一笑道:“那他都要些什么?”杨荣:“自然是额色库享有的边境贸易权他也同样都要,而且,他还提出要在漠北边境为鞑靼各部专设一个马市。”皇帝陛下点点头道:“倒也不算过分,他还提了什么别的没有?”
杨荣点点头道:“有,他还要做新的草原大汗庭的监国太师。”皇帝立刻就开心的点点头道:“这家伙还真是人心不足啊,他若是只要前面这些还未必能让他们陷入纷争,可他一旦要了这一条,那可就是自寻祸事了,朕也就无需担心他们闹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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