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安和自是不会太在意,对于他来说,自己这个原先一无所有的色目人还能娶上这样好的媳妇,已经是很开心了,当然,蒙禹也很大方的送上了丰厚的聘礼,且三书六礼一样不少,这可把女方家高兴坏了。
等到结婚的那天,又看到刑部的一等捕头卢方穿着差服亲自为两口子证婚,下面还坐了一桌子的差人,女方父母家更是高兴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平时做小生意最怕的就是地痞无赖,这要是有了卢方这样的靠山,那今后还有谁敢欺负他们。
这一下,连原先不太看得起安和的女方兄弟叔伯们,也连连上前给安和敬酒,又连忙补上了一份贺仪,小户人家就是这样,你要说他们势力眼也没错,可这也是底层的生活艰难造就的啊。就这样,安和这个老男人,也终于成家了,蒙禹也了了一桩心事,唯一还欠他的,就是李景隆占了的桃花山庄了。
除夕夜,自然是在翠屏山的庄园里过的,蒙禹也让安和把媳妇带来了,这几天看下来,他这媳妇还是很不错的,绝不多问不该问的,连自己的丈夫是怎么认识蒙禹和卢方的都没问。这让蒙禹也很有些意外,看来身体的欠缺,倒是或许反而能让人的心里更加干净啊。
过完了热闹的大年,就是上元灯节,庄园里的好些人都暂时不能到城里露脸,杜宇就安排赌场里的自己人买了好多灯运到庄园里,在庄园里也搞了个小小的灯市,蒙禹亲自写灯谜挂上,猜中的,都有一份礼物,这让好些年年都有家人陪着去逛灯市的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一转眼,年过完了,大明永乐元年也过去了,一个新的大明已经趋于稳定,而有的事,也该画上一个句号了。就在三司的主审官和陪审的张信正在商议怎么继续审李增枝的案子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让他们彻底不用再审了。
大明永乐二年正月二十一,礼部尚书李至刚上书参劾李景隆僭越逾矩,在府中接受亲眷及家仆的君臣大礼,而且口出大逆之言,实属谋逆大罪!并呈上了李景隆妻弟王易和国公府护卫长的供词,在这样确凿的证据面前,也不由得人不信。
原本刚刚过完年心情还不错的皇帝朱棣气得把龙书案都踢翻了,立刻下旨,让锦衣卫指挥使纪刚立刻拘捕曹国公府上下人等一起审,查实案情后速速上报。这纪刚上任后一直在做重启事务,早就已经心痒难耐,如今听得这个大案,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带上新组建的锦衣卫奔赴曹国公府,也不管合不合规矩,就将一干人等全部抓入诏狱,严加审讯。
很快,所有人都招认,那一晚,曹国公李景隆却有大逆之举,可纪刚哪里会就此罢休,还要这些人再招点新东西出来,于是,很多人熬刑不过,又胡乱招认说李景隆平日里也曾有过这样的悖逆之举,而且家中还私设小朝堂,接受族人亲眷的君臣之礼。
得了这样的新证词,纪刚才喜滋滋的去找皇帝朱棣上报了。此时已经是二月初,南京城里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可只剩下李景隆一人的曹国公府里,却是分外萧索。皇帝让纪刚抓了所有国公府里的人,却独独没有抓李景隆。
而且,还派人把守国公府的四门,每日还有人给他送饭,这让所有大臣都不明所以,不知道这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当然,蒙禹是皇帝以外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他自是明白,朱棣还是不想违背朱元璋勿使杀他子孙一人的遗命。
就在庄园里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将李景隆处斩的消息时,蒙禹却忽然觉得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而且朱棣也很可能还是会留着李景隆的命。于是,他将庄园里的忠臣亲族都召集到了打谷场,而且让天鹰堂的弟兄严密布控,不可让人靠近。
而后,蒙禹便和这些人长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众人都是流着泪离开了。看看一旁的杜宇,蒙禹笑笑道:“怎么样,杜帮主,随我去一趟曹国公府吧?”杜宇笑笑道:“当然,就等这一日了。”两人说罢,便让景宁带着天鹰堂的弟兄出发了。
到了曹国公府附近,天鹰堂的弟兄四散警戒,而杜宇则带着蒙禹从一处没人的围墙翻了进去,此时已是夜晚,整个国公府只有一处亮着灯,两人自然走向了这里,杜宇又四处巡视了一番,确定没人后,两人才推门进去了。
犹在灯前枯坐的李景隆一看有人进来,兀自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杜宇后,立刻惊呼到:“是你啊,你怎么会来看我的?”杜宇笑笑道:“不是我要来看你,是你的一位故人要来看你。”蒙禹平静的上前说道:“曹国公可还认得我?”
李景隆哪里还会记得这许久前的小事,自然是微微摇头道:“足下是谁?恕我不记得了。”蒙禹笑笑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那日在桃花山庄大门口,我本是去讲道理的,你却下令护卫殴打于我,当时我还说自己有举子的功名在身,你却全然不顾,难道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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