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有点热,就没把他的脚包起来,没想到被虫子叮了,那虫子咬得死死的,我废了不少力气才拔掉,不小心扯掉了一小块皮。”
“那是蜱虫。”
萧清音沉声道。
“蜱虫吸血时,会把口器刺进皮肤里,拔除方法错误的话,口器会残留下来,引起伤口感染。”
这就是孩子反复发烧的原因了。
阮兰若惊愕:“我没拔干净?”
“是的。”萧清音指给她看,“这里的黑点就是断裂的口器。”
阮兰若瞬间红了眼圈。
“都怪我,不认识是什么虫子还乱拔,害坤儿受了这么多罪。”
“你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处理也正常。”
萧清音宽慰道。
“我给他取出来就好。不过取下来需要切除部分肌肉组织,还要缝针。”
阮兰若一脸担忧:“会影响他以后走路吗?”
“不会,”萧清音轻笑,“伤口好了跟原来没有什么区别的。”
阮兰若放下心来。
“麻烦你了。”
萧清音取了手术箱出来,给孩子做了局麻,快速切除嵌着口器的地方,然后缝合伤口。
做完手术后,她给阮兰若开了药,交代了护理细节,叮嘱道:“七天后才能拆线,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
阮兰若记了下来。
给孩子喂完药后,孩子沉沉睡去,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找奶娘吗,之前其实有找的……”
她前后找过三任奶娘,第一任出身是最好的,生过两个孩子,经验很丰富。
但来了没几天就要求涨月钱。
看来她带得不错的份上,阮兰若给她涨了。
但奶娘得寸进尺,过了几天又要涨。
阮兰若不想把她的胃口养大了,就没有同意。
奶娘立刻甩手不干。
说想请她的人家多得是,要不是看在她当过太子妃的份上,她肯定不接这活。
没想到来了这么辛苦,她还连月钱都给不起。
阮兰若只好辞退她。
“她要是不满意月钱,一开始就该提出来,我肯定会给她。”
阮兰若对萧清音道。
“但应下来又不断提价,出尔反尔,我接受不了。”
萧清音点头:“太贪婪了。”
不是贪婪。
阮兰若心想。
是势利。
奶娘是来到平王府后,发现府里不如她想象的富贵,不想留下来,但又不想坏了自己的口碑,才借提薪逼她辞退的。
她原先没看出来,是听了后面两任奶娘的话才明白过来。
但她改变不了事实。
平王府空有王府的名头,内里早就亏空得不像样了。
从东宫刚搬出来时,她精神不济又怀着孕,连自己都顾不上,更不要说打理整个王府。
出于念旧情,那些从东宫带出来的宫人她一个都没遣散。
没想到他们不但不感恩,还中饱私囊,把府里的好东西可劲往外搬。
等她发现时,身家已经没了大半。
就算把人送去宗人府,也追不回丢失的财物了。
娘家在皇位更迭后,也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为了一点点利益,窝里斗得热火朝天。
他们尚且自顾不暇,自然顾不上她。
她只有陪嫁嬷嬷可以依靠,但嬷嬷不擅长经营,不会理账目,陪嫁的铺子被掌柜们侵吞利润也看不出来。
一来二去,府里便有点捉襟见肘。
她不得不精简人员,勤俭生活。
从小到大,她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万没想到会有被奶娘嫌弃的一天。
一连辞退三任奶娘后,她心灰意冷,索性自己带孩子。
她抿了一口茶,苦笑道:“自己带了才知道,原来带孩子是这么辛苦的事。”
她一度想再请个奶娘。
但孩子已经丢不了手了,她只能咬牙撑下去。
看着她从恣意欢笑的太子妃变成浑身疲惫的老母亲,萧清音有点难受。
安慰的话太过轻薄。
她让秦文君把当初阮兰若给她的几车“诊金”整理出来,给阮兰若带回去。
阮兰若自然不肯收。
“哪有来看病还收礼的,你赶紧收起来。”
萧清音轻笑:“这是我送坤儿的满月礼,你就不要推辞了。不然我会当你怪罪我没去喝满月酒。”
说罢,吩咐车夫:“把东西送去平王府。”
“哎!”
阮兰若阻拦不及,露出一脸无奈。
“你这人真是……”
萧清音笑了笑:“记得过几天来拆线。”
阮兰若点头:“好。”
她抓着孩子的手跟萧清音挥手道别,直到进了车厢,才把手放下。
一同落下的,还有脸上的笑容。
……
萧清音没忘记看左妙妙的事,送走阮兰若后,带着伴手礼刚要出门,“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姐姐。”
傅惟允抱着一只圆头圆身的小猫翻身下马。
把马拴好后,他走到萧清音跟前,亮出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有两个快凝固了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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