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都没有给您留？”梅林忍不住插嘴，“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了？”
“倒不是一句话都没留下，她让小二告诉我，家中有事发生，要她急回，所以来不及告别就走了。”蒋二爷哭笑了一下，“她这是给我留了面子，总不能说是被我吓跑了的，对吧？”
“可是......”梅林看了看沈茶，看到她对自己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我们听说她是不辞而别。”
“连告别都没有，可不是不辞而别？”晏伯看到沈昊林、沈茶和梅林脸上不赞同的表情，摆摆手，“是不是那三个老家伙跟你们说的？”看到三个小孩沉默不语，他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就是觉得我被小楠耽误了，所以，心里有点不舒服，说出来的话呢，就带着私人的情绪。其实，我不成亲、不成家，要说跟小楠完全没关系，也不可能，但也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还是因为......”沈茶看到蒋二爷脸上的浅笑，轻轻叹了口气，“青莲教就是个祸害啊！”
“不过，如今有了小楠的消息，看到她想要跟我说、但从始至终都没说出口的话，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蒋二爷笑了笑，拿起那些信，问道，“这些可以给我吗？”
“当然，殿下，我带这些来，本来是想着要交给沈国公或者大将军，如果他们可以的话，就把这些信烧......”
“烧？”蒋二爷一挑眉，“不会是想要烧给我吧？”
“......是！”萧凤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姑祖母之前收到了殿下您的死讯，悲痛欲绝，已经烧了不少您的东西了，这些信她怎么都舍不得烧，所以才得以保存下来。”
“我的东西？”蒋二爷微微一皱眉，“我送给她的东西吧？”
“应该是，她没说的很详细。”萧凤歧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您放心，虽然烧了不少，但还留了很多。如果您想要的话，我回去就......”
“不用了。”蒋二爷轻轻摇摇头，“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往回要？留着吧，那也是她的东西，留给你们做个念想。”
“多谢殿下。”萧凤歧微微颔首，“殿下，我有一事，想要请教殿下。”
“说吧！”
“我姑祖母的卧房里，有数张殿下的画像，瞧着不像是姑祖母的画风。”萧凤歧看着蒋二爷，“晚辈斗胆猜测，这应该是您的亲笔？”
“是！”蒋二爷笑眯眯的点点头，“是在临潢府的时候，她非要我给她留下几张画像，我觉得不太好，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是看着她很伤心的样子，我又有点不忍心，所以就画了。她要求还挺多，要画我们当年在江南时的样子，不能画我们重逢后的样子。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想要留住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不过，我记得我不止画了自己的画像，还画了她的，以及我们二人共同的，你都没看见？”
“没有。”萧凤歧轻轻摇摇头，“我记得，她下葬的时候，随葬的个人私物里面有几口非常精致的小箱子，那些小箱子出自萧家最厉害的机关大家之手。那些箱子只有主人才能打开，其他的人，哪怕是制作这些箱子的人都是打不开的。”他看向蒋二爷，“想来殿下的那些画作都是在这些箱子里，随着姑祖母一起......”
“这样便是最好的。”蒋二爷笑了笑，“我们虽然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但有画像陪着她，她也不算是孤独。不过......”他看了看萧凤歧，问道，“她既然已经成婚，她的......”
“他们成婚，不过是利益相关，姑祖父有自己喜欢的人，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两个人不能在一起。那位姑娘一生未婚，只等姑祖父一人，所以，姑祖母在征求了他们二人的意见，虽然他们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但他们百年之后是可以合葬的。”
“造化弄人，命运弄人。”梅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有情人被迫要分离，这真是太难过了！”
“身居高位，总是要牺牲一些的，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蒋二爷看了看沈昊林、沈茶，轻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我们的牺牲能换来小一辈的幸福，这又有何不可呢？”
沈昊林没说话，只是朝着蒋二爷抱了抱拳。
“这个误会算是解开了，二爷爷以后也不用避着萧家的人了。”
“嗯！”蒋二爷冲着沈茶笑了笑，又看向萧凤歧，“你的性子、手段倒是像小楠手把手教出来的，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比小楠有魄力。”
“多谢殿下夸奖。”
“我说的是真的。”蒋二爷摆摆手，“如若当年小楠像你一般有勇气不破不立，萧家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殿下的意思是......”
“你们觉得当年萧家远在临潢府，是怎么知道江宁府有私盐售卖的？”蒋二爷轻轻敲了敲桌子，“他们又是怎么跟姚家搭上关系的？姚家发迹之前不过就是一破落的农户，又是通过什么关系搭上辽国炙手可热的贵族的？”他看看萧凤歧，又看看沈昊林和沈茶，“你们都知道这些事儿，就没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门道？”
“二爷爷的意思......”沈昊林和沈茶交换了一个眼神，“青莲教？”
“还算是聪明，确实是青莲教。”蒋二爷看着一脸震惊的萧凤歧，挑了挑眉，说道，“你自己都查出来萧家被青莲教渗透，为什么还这么惊讶？”
“晚辈是惊讶，青莲教居然这么早就渗透了，简直太可怕了。”萧凤歧想了想，“之前大将军也提过这个青莲教，我们......我是说，我和两位殿下都觉得辽国并不适合青莲教的发展，毕竟我们有自己的信奉，青莲教在辽国并没有发展的可能，没想到......”
“青莲教和萧家或者说是任何一个家族的合作，都是基于利益，并不是信奉什么。这世上没有永恒的仇恨，没有永和的联盟，但却有永恒的利益。只要双方各取所需，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长长久久的把这一段关系维持下去。”
“殿下的意思是，当年我二叔公其实也是跟青莲教合作的？”
“是的！”蒋二爷微微颔首，“而且这个事儿是小楠自己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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