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看向了主席台上神色张惶的校长秦晋初。
“这……什么兆头!”
校务主任冯德臣自言自语道。
他的声音很大,主席台上的人都能听得见。
校长秦晋初恼怒地撇了他一眼,怫然不悦,忿然大吼道:“还不快把旗子给我追回来!”
秦晋初的这句气吼,是从扩音器中传出来的,广场上每一个师生都听在了耳朵里。
刘三九闻言不假思索,猛的从队伍里窜了出来,朝着旗子飘落的方向就追风而去。
冯德臣站在台子上看的清楚,见队伍中突然窜出一个学生健步如飞,跟着空中撒欢的旗子追了出去。
既然有人去追了,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只能看着了。
望着刘三九矫健的身影,他不仅停住了脚步。
此时,秦晋初心急火燎地跳下台子,急步奔向旗杆。
台上坐着的几位县里领导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拾起断裂的绳头,再仰头望向高高的旗杆,秦晋初一阵懊恼。
“不早不晚的,怎么单挑这个节骨眼儿!”
望着随风摇曳着的光秃秃的旗杆,身旁的人也都纷纷叹息和摇头。
秦晋初将目光看向校务主任冯德臣。
“马上把旗子给我弄好了!”
冯德臣闻言,不禁咽了咽吐沫,小心翼翼地躬身来到校长秦晋初面前。
“校长,恐怕一时半会弄不好,这么高的旗杆,只能将杆子放倒了才行啊!”
“放倒?”
秦晋初闻言正想发火。
冯德臣又忙说道:“要么,就得搭脚手架上去,再没别的法子了,您知道,当初挂这面旗的时候是立旗杆时提前挂上去的!”
“这要多久!”
秦晋初看着高高的旗杆,心里也清楚这挂旗的难度,但还是无耐地问道。
冯德臣快速思考一下道:“校长,至少要两个钟头吧!”
“什么?”
秦晋初瞬间脸色铁青,怨毒的目光锋芒带刺地射向冯德臣。
“两个钟头?一个钟头也不行,这毕业典礼不能等!”
冯德臣垂下头不敢再看向秦晋初。
他心里清楚,这个老古董虽然满脑子孔孟之道,还研读过西学,但一直没忘了吃斋念佛,满脑子的迷信思想。
如今这蹊跷事儿,可是触了他的大霉头,还是禁言为妙。
秦晋初正要继续发火。
队伍后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警察呼呼啦啦地突然闯进校园,顷刻间,将整个会场给围了起来。
如果不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县警察所所长是不会这么大动干戈,亲自带队光临的。
再说了,警察突然虎视眈眈的冲进校园,这还是头一次。
“应验了,应验了!”
秦晋初终于给绳断旗落找到了缘头,还真的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的腿肚子开始发抖,但还是挺动起两腿迎向警察所长张炳贵。
“张所长,不知您这是……”
“秦先生,你这学校办的好哇,这土匪都进了官办学堂了!”
张炳贵紧绷的脸上带着嘲讽。
“什么,土匪?”
秦晋初怏怏地说道:我们这儿是校园,哪儿会有土匪呀,你……你可不要乱讲话啊!”
听到张炳贵带着警察是来抓土匪的,秦晋初立即强硬了起来。
因为他心里有底,这些学生都是十几岁就入校学习的孩子,他们不可能是土匪。
这二十几位教职员工也几乎都是在学校工作十几年的老班底,又怎么可能是土匪呢。
张炳贵却一脸自信地挺着胸脯,冷冷的看着秦晋初。
“乱讲?马上您就会知道了!”
说着,张炳贵几步跳到主席台上,扫视着台下的学生队伍大声道:“刘集,刘集,出列!”
人群一片静默,没有一丝回应。
“刘集,刘集,谁是刘集!”
又几秒钟过后,学生队伍中仍没有任何动静。
张炳贵有些恼怒地又提高了嗓门。
“我问谁是刘集啊,刘集,你给我站出来!”
队伍还是一片静默,有的只是一些顾盼的神情。
突然,学生们的目光开始接二连三地向远处望去。
刘三九抱着一面旗子向人群跑了过来。
张炳贵顺着学生投去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向快步走到校长秦晋初近前的刘三九。
他忽地跳下主席台,几步来到刘三九近前。
“你叫什么名字?”
刘三九回答道:“刘集!”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张炳贵。
听了刘三九的回答,张炳贵像躲瘟神似的,突然从刘三九身边跳开,满脸惊恐。
“来人,快把他绑了!”
随着张炳贵的一声吼,围在队伍四周的警察立即纷纷朝着刘三九这边聚拢过来。
“哗啦啦!”
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如临大敌。
明确了警察此行的目的,秦晋初的心一下子倒踏实了起来,一扫刚才的不安和紧张,语气也沉稳了下来。
“我说张所长,这大白天儿的你这是不是在梦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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