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陈昊一起来的警卫员中，有几个当年大明锦衣卫慎刑司出身的高手。
在他们的精心伺候之下，几个队长和督察使很快就全部招供了。
不过他们了解的东西并不多，只知道蒋坤和西四巡检所辖区里的醉春楼勾结，是醉春楼的保护伞。
平日里，无论醉春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蒋坤都会替他们压下来。
而且整个西四巡检所中，除了个别例如高成伟这种“死硬分子”之外，其他人都是得了醉春楼的好处的。
所以在这一片，无论他们之中谁撞见了醉春楼有麻烦，都会上去帮手。
表面上看，醉春楼只是在皮条胡同里一间不起眼的酒楼。
实际上，除了这一间门面，单单他们几个知道的，周围这一片最少还有数十家商铺也是属于醉春楼的。
尤其是醉春楼所在的皮条胡同，整个胡同里的门面表面上看是不同的商铺，实际上全是醉春楼的。
都是挂着不同的招牌，掩人耳目而已。
不过其他的事情，这几个队长和督察使也并不清楚了。
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一切都是蒋坤在对接和打理。
反倒是蒋坤的贴身亲随大小眼，知道的多些。
“......我是六年前就跟着蒋所长了，那时候他还是京城街面上的泼皮，领着数十个闲汉，在南城那边也算是一霸......”
“......后来鞑子被华夏人民军赶走了，街面上的泼皮闲汉有的被抓了起来，有的逃出了京城，大多数都是老老实实做了正行......”
“......我打小没了爹妈，十来岁就跟着蒋坤混事儿，也没地方去，就还跟着他......”
“......起先他也是老老实实在家里躲了一阵子，后来不知怎的有一天就来了两个人，和他躲起来谈了一阵子之后，蒋坤就收拾了一番到西城报了安全员的招募......”
“......也不知是蒋坤眼皮子活，还是那些来找他的人使了力，总之蒋坤顺利入了安全员，又很快成了队长、副所长、所长......”
“......我起先也以为蒋坤改邪归正，打算做好人了......”
“......可是他并没有把我赶走，还是养着我给他做亲随，渐渐又吩咐我去干些机密的活儿，替他跑腿传话......”
“......两三次下来，我就明白，蒋坤不是改邪归正了，是被人看中安插在安全员队伍里，替那些人做事而已......”
“......平时蒋坤做事极其小心，真正机密的事儿从来不让我们沾手，都是自己去做......”
“......不过我跟着他久了，他还是对我稍稍放心些，也被我刻意留心，发现了些秘密......”
“......虽然看起来似乎蒋坤平日里直接和醉春楼对接，但是实际上他们背后一定有大人物勾连.......”
“......蒋坤一定只是个跑腿办事的......”
王大柱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亲眼见过？还是说蒋坤和你说过？不然你怎么确定，蒋坤只是个跑腿的？”
大小眼笃定的说道：“我跟着蒋坤这么多年，每次他和醉春楼交接，都是带着我去的......”
“虽然他们说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每次醉春楼来的什么人，我一清二楚......”
“这几年尽管林林总总算起来双方见面了有数十次，但是醉春楼那边始终只有一个人出面......”
“每次都是醉春楼的外堂掌柜张九日，提前到了皮条胡同口一个空宅子等着......”
“有时候张九日会带一两个女人给蒋坤享用，有时候孤身一个人来......”
“但是从来没有换过别人和蒋坤对接......”
“有一回儿，蒋坤将近一个月没去和醉春楼的人见面，我悄悄打听了一番，原来是张九日受了风寒卧床休养了一个月......”
“您想，如果蒋坤就是醉春楼最大的保护伞，那醉春楼怎么可能只派一个外堂掌柜和他对接？”
“所以我确定，蒋坤背后一定有人，至于是谁我却是不清楚的......”
虽然审问的效果很好，每个人都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但是当审问材料汇总起来之后，陈昊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因为审问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几乎没有太多的有用信息。
“陛下！”
“要不咱们直接把醉春楼的人全都抓了？”
“我还不信了，他们一个小小的商户，就算是山西那个什么鞑子皇商的余孽，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王大柱有些沉不住气，对着陈昊说道。
陈昊却是摇摇头道：“如果只是抓一两个蛀虫，或是单纯的找出杨水悦，直接拿了醉春楼当然简单......”
“但是你刚刚也看到了......”
“这伙子人，行事异常严谨，每个层级都只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事......”
“而且从咱们光复京城之时，他们就开始谋划，甚至是在鞑子朝时期这波人就已经存在了......”
“眼下明面上的这个醉春楼，很难说是不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幌子......”
“真正的大老虎，都藏在背后的暗地里......”
“如果直接抓了醉春楼，背后的那些大蛀虫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手段，切断了自己和醉春楼的联系......”
“到时候咱们打草惊蛇，只抓了些小虾米，真正的大老虎却逍遥法外了......”
陈昊的话，让王大柱顿时一个激灵，明白自己的提议莽撞了。
今晚突袭西四巡检所，把所有人全都控制住，陈昊特意吩咐过，动用的是临时从城外调来的特战师的近卫旅。
而且全部换成了便装分批进入的西四巡检所，就是为了把可能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尽量悄无声息的控制住西四巡检所，避免风声外露......
“不过......”
陈昊却是忽然话锋一转，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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