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洛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慕风衍肩上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着。
慕风衍把那缕头发扯回来,凉凉瞥了他一眼:“以前你对你的师父,也是这般放肆?”
“以前么……”段无洛抬手支额,腕上的金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愉悦的铃响,“怎么会呢?师父怎么教导我,我便怎么做。”
慕风衍:“……”呵呵。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教过他欺师犯上?
段无洛的掌心忽然多了一根木簪,尾端雕着紫藤花,花木栩栩如生。
他这几天一直在雕刻着什么东西,慕风衍也没仔细看,不成想却是一根木簪。
“这簪子木料不够好,先将就用一下。”段无洛说着,手指梳拢着慕风衍披散的长发。
慕风衍下意识想偏开头,段无洛手掌轻轻按住他肩膀:“你若乱动,本座可就点穴了。”
“……”慕风衍抿唇,阖眼任由他折腾。
师父的头发乌黑浓密,顺滑如缎,令段无洛爱不释手。他忽地瞥见自己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头一次觉得它苍白得刺痛他的眼。
他眼底浅浅的柔暖倏忽敛去,胸臆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阴郁淹没。
院外来了一名村妇,正想开嗓喊门,忽地透过篱笆瞧见了院内树下的情景。
那白头发的男人正给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梳发,她以前来找刘大夫时,自然也见过他们,那位姓萧的公子温温和和,没有任何架子,倒是那白发的段公子,总莫名让人怵得慌。
或许是他异于常人的白头发红眼睛,也因为他身上冷冰冰的气势。
但此刻他给萧公子束发时,神态专注,好像周身的阴寒之气都消散了去。
妇人不晓得何谓惊鸿一瞥,只是震惊地发觉,那白发的段公子原来也长得十分好看。
就好像……是妖精幻化成的人一样。
她从没见过两个男子会这样亲密地待在一起,但那画面太和谐了,就好像……好像是恩爱夫妻一般。
呸呸呸!她在乱想什么呢?!他们可是两个男人!
段无洛将木簪簪上,满意地点点头,才轻拍了下慕风衍的肩膀。
“有人来了。”
慕风衍蓦然睁眼,看到了院子外面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走的中年妇人。
妇人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中又带着不好意思的笑:“那个……俺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俺是来找刘大夫的。”
慕风衍:“……”他为什么会在这位大婶的神情里,看出了一种她不小心撞破奸情的尴尬?
这猜测一冒出来,他也跟着尴尬了起来。
慕风衍暗瞪了一眼早就察觉有人来却故意没说的段无洛,起身往门口走去。
一旁的大白和小白见状,即刻从小窝里跳出来,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段无洛凝望他隽秀修长的背影,一抹温柔掠过眼底。
“他们上山采药去了。”慕风衍打开门,神情如常地微笑道,“陈大婶你是来取药的吗?且先稍等一下,我这便把药拿来给你。”
陈大婶道:“哎好好,麻烦萧公子了。”
慕风衍转身走进屋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几包药取来交给了她。
“陈大叔的身体,现在好多了吗?”
陈大婶接过药,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已经好了很多了,俺家汉子现在都能下床干些轻便的活计了。多亏了刘大夫医治,以后俺可得好好答谢他才行。”
慕风衍从刘老伯那儿得知,陈大婶的丈夫患有咳喘之症,已经是许久未愈的顽疾了,一直没有完全根治。
慕风衍上次借送药之机,查看了他的病症,告诉刘老伯医治之法,亦把药方改良过了。
治好了陈大叔的身体,也算是答谢他们家的母猪这段时间一直给大白小白提供奶水了。
慕风衍叮嘱道:“刘老伯说,这药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日三次煎服,吃完了再来取。”
“好嘞,俺记下了,谢谢你啊萧公子。”陈大婶低头瞧见跟在慕风衍脚边的两只小白虎,笑呵呵地说道,“哎呀这俩小虎崽,长得可真快,才几天不见就胖了不少。不过这老虎可是猛兽,它们长大了会伤人的,等它们再长大些就送回山里吧。”
慕风衍知道她也是好心提醒,也没多说,只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他的确没想过大白和小白往后的去处,它们生来是属于森林的,确实也不该一直留在身边。
慕风衍弯腰将它们抱了起来,瞧着它们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真的有点舍不得把它们送走。
“你若喜欢它们,可以一直养着。”段无洛是不喜欢这两只小畜生,因为它们占据了师父太多注意力。
但是这些天他也看得出来,师父很喜欢它们。
段无洛说道:“要是担心它们长大了野性难驯会伤人,等我们离开这儿后,本座替你找人驯服它们。”
慕风衍回到椅子里坐下,手指轻轻捏了捏大白柔软粉嫩的小爪子。
“驯服它们做什么?保持本性就很好,待它们长大些可以独立生存了,我便将它们放归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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