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哭什么。”
“我都想好了,咱们临阵反水,直接投奔陈庆去。”
“到时候你我一人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离开咸阳。”
“凭内务府那些匠工的本事,天下大可去得。”
“尔后还不是照样逍遥快活,说不定比现在还惬意呢。”
嬴诗曼正在暗自垂泪,身后响起的说话声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王芷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探头望向王菱华离开的方向。
“我姐姐就是太小气。”
“皇帝谁来坐还不是一样?”
“陈庆又无子嗣,大不了让阚儿认他做义父,过些年皇位又到了嬴姓赵氏手中。”
“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嬴诗曼悲痛欲绝,却硬是被她给逗笑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
“天子权柄,九五之尊,是随便换来换去的吗?”
王芷茵理直气壮地说:“陈庆又无亲族在世,他能把皇位传给谁?”
“若是姐姐诞下麟儿,等他年迈体衰无法理事之时,咱们偷偷还回去就是了。”
“要是我的话……”
她拍得胸脯砰砰作响:“本公子义薄云天,从不做那贪名逐利的小人。”
“皇位你们尽管拿去,别亏待了我们娘俩就好。”
嬴诗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王家姐妹俩虽然是同母所出,但性子却截然相反。
王菱华熟读诗书典籍,心思灵巧,冰雪聪明。
王芷茵却继承了武将的豪爽直率,不拘小节,与一般女子大为不同。
“姐姐你听我的准没错。”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咱们拿住了陈庆什么都好说。”
“再不动手,真的无法挽回了。”
嬴诗曼听出了话外之意,诧异地盯着对方。
“姐姐你不会当我真傻吧?”
王芷茵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嬴诗曼想笑又不好意思。
思虑片刻后,她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愈发觉得王芷茵的计谋乃上上之策。
“我听你的。”
“身为女子……
嬴诗曼的感慨还没说完,就被王芷茵挥手打断:“姐姐你没听陈庆说过吗?”
“上古时天地未开、混沌未分。盘古破鸿蒙之后,阴阳分立,清浊相离。”
“天地秩序感阴阳相合元气而生,分化为二。”
“一曰公道,一曰母道。”
“女娲娘娘便是母道大神,因补天之功得众生夸赞:女人能顶半边天!”
嬴诗曼顿时语塞。
不是,你真信啊?
他明显就是随口胡诌,糊弄你呢!
“姐姐,女人能顶半边天!”
王芷茵握紧了拳头,展示自己的力量。
故事的真假不要紧,她很喜欢这句符合陈庆狂悖性情的话。
“好,那咱们就效仿补天之功,把这塌下的天重新撑起来!”
嬴诗曼不禁受到对方感染,伸手与之击掌为誓。
但凭本心,得失不论!
——
天色蒙蒙亮,关中大地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
城中的响动彻夜不息,隐约可以分辨出大兴土木的动静。
内务府的匠工驻扎在渭河南岸据险而守,昏昏沉沉熬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待目能视物后,立刻有数艘小船横渡渭河,前往对岸打探城中的动向。
“家主!”
“家主!”
“抓到一个探子!”
李左车兴冲冲地钻进营帐中,突然意识到不妥,赶忙退了出去。
陈庆和相里菱相拥而眠,彼此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甜。
被外人打搅后,他才不情不愿的穿衣梳洗,打着哈欠走出营帐。
“家主,城内派出一名探子假扮渔夫探视军情,恰好被斥候拿获。”
李左车话音刚落,围栏外就有人高呼:“小人不是探子,冤枉!冤枉啊!”
陈庆随口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一个浑身露水的短褐男子被五花大绑,由两名士兵押着踉踉跄跄走到近前。
他二话不说噗通跪在地上:“小人真的不是探子,求大王明鉴!”
陈庆嘴角勾起:“大王?”
好陌生的称呼。
“大王爷爷饶命!”
“小人常年在河中打渔为生,一家老小全靠我养活。”
“渔船就是我们全家的命根子!”
“小人昨夜实在放不下心,才从水道偷偷潜出城外,未料想还没找到自家的渔船,就被大王手下的将兵给拿下了。”
男子一边磕头一边求饶,眼泪鼻涕沾着草叶尘土糊满了一脸。
陈庆仔细端详了对方的脸和手,吩咐道:“你的船还能找到吗?”
渔夫愣了下:“应当丢不了……大王要是看上了,您尽管拿去。就当是小人为大王献上的孝心!”
船重要还是人重要?
短暂的迟疑后,渔夫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船没了还可以干别的养家糊口,人没了一家人真的会活活饿死!
“我要你的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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