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治安总局食堂里非常安静,明亮的灯光下马朝阳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胳膊支在餐桌上,牙齿无意识的啃咬着大拇指指甲。
“朝阳,老陈这人够意思昂,专门给咱俩留的鱼汤。”
铁奎俩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搪瓷盆子,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别啃了,你那爪子再啃它也不是猪蹄。”
扔给朝阳俩个窝头,铁奎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勺把盆里的鱼头舀进自己碗里,直接下手抓着啃。
“还是虎子有钱,十条大胖头鱼说送给局里就送给局里,算陈保国有良心,还给咱留了点。”
见朝阳不动筷子,铁奎敲敲桌子催促:“赶紧的呀?也就没有酒,要不咱哥俩今就算过年了。”
“知道了,安静点。”
朝阳被催的烦了,横了铁奎一眼,拿起桌上的窝头掰成小块扔进汤碗里,又陷入思考状态。
“嘿,咱吃的不是羊肉泡馍,你干嘛呢。”
铁奎啃完鱼头,捎带着一碗鱼汤下肚,正盛着第二碗呢,抬头看见朝阳还在掰着窝头。
越掰越细,都快赶上黄豆粒了。
铁奎赶紧放下汤勺,摸了摸朝阳的额头,疑惑道:“这也不烫呀?你想什么呢。”
“啪“的一下打开铁奎的脏手,朝阳赶紧用袖子擦干净。
“油脂麻花的,你丫往那摸呢?”
铁奎挨了一下也不生气,见朝阳回过神来继续盛汤,嘴里还挺不服气儿:“谁知道你呀?一天下来你肚子不饿是吧?”
嘴里嚼着窝头含含糊糊的催促:“赶紧吃,吃完赶紧审问,早点把案子结了咱俩也轻松点。”
“李秀兰不是凶手。”
朝阳说的十分笃定。眼神看向铁奎,像是在提醒他。
“嗯~,是有点不对劲。”
铁奎放慢了咀嚼速度,脑子里一琢磨,也觉得蹊跷。
刘学斌的尸体他看过,一刀割喉,力气很大,喉骨都险些切断,刀法快准狠,凶手绝对是个练家子。
而李秀兰是他押回来的,手上细皮内肉没有老茧,被押回来的时候俩腿抖的跟筛糠似的站都站不住,就这胆子,别说杀人了,就是杀只鸡都够呛敢下手。
“那还审不审?”
“呼~审审吧,没准有收获呢?“
狼吞虎咽的把鱼汤泡窝头吞进肚子里,朝阳靠在椅子上长叹口气。
闭上眼睛,脑海里把今天戏院里见到的画面在脑子里不停的转换,总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慢慢的定格在那些没有完全毁掉的脚印上面。
朝阳猛的站了起来:“刘学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被杀的。”
一通百通,朝阳在食堂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脚印没有完全毁掉,说明凶手时间很紧急,那么,东西一定还留在戏院里。”
想到这里,朝阳披上大衣就窜出了门外。
“卧槽,你等等我呀。”
铁奎含糊着说了一句,端起饭碗玩命的往嘴里扒拉。
“我先过去,你先审着,要是问出什么线索再来告诉我。”
院里三轮挎斗的轰鸣声带着朝阳的喊话传进屋内,铁奎也不敢耽搁,摸了把嘴,撂下饭碗就朝审讯室走去。
“什么人?”
挎斗摩托的发动机在深夜里格外刺耳,刘朝刚把车停在戏院门口就被联防队员用手电筒照住了脸。
两名胳膊上绑着红箍的汉子下了自行车就围了过来。
“朝阳。”
看见是熟悉的面孔,俩人瞬间松了口气,没好气儿道:“大晚上的你穿着这一身窝脖行头,我俩还以为有人偷治安局的摩托呢。”
“想什么呢?敢偷治安局的摩托,吃了豹子胆拉?”
看见是熟人,朝阳把刚掏出来的证件放回兜里:“老狗,戏院里这黑灯瞎火的,里面的伙计们呢。”
戏院门上了一把大锁,透过门缝往里瞧也是黑乎乎一片。
朝阳纳闷,按理说就是晚上,戏院里也会有人在宿舍里住着呀?
“你大爷的,给你丫说了多少次,别叫老子外号。”
被人在自己徒弟面前叫外号,老狗脸上有点挂不住,骂完了,抬手把自行车调个方向,根本就不想搭理朝阳。
“哎哎,属狗脸的不是?”
朝阳赶忙拉住要走的老狗,掏出烟来:“下次不叫了,下次不叫了还不成嘛。”
朝阳亲自给他点上根烟,老狗昂着头舒服的抽了一口,觉得面子又挣了回来。
也就不使性子了:“放假了呗。”
老狗说完挺诧异的看着朝阳:“这你应该知道呀,园子里出了命案,没人敢去听戏了,刘永革今一大早就让伙计们收拾唱戏的家伙儿,打算明年再说。
就为这事儿,我们头让我们重点关照这戏园子,巡查可疑的人呢。”
老狗领着徒弟寒暄了两句,见没别的事,俩人骑上自行车就去巡逻了。
刘朝则是活动了下膀子,腰身用力窜上了院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见漆黑的西厢房里闪过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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