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过岛上的水没有？
当然碰过。
陈宪虎一大早起来，客栈准备的丰盛早餐里面，当然少不了四面岛上的水。
浑身燥热，鲜血仿佛要燃烧起来？
陈宪虎面色微微一变。
血皇子高殷很满意陈宪虎的表情变化，笑容中满是胸有成竹的傲然：“陈宪虎，看来你已经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变化了，不过这也不全是坏处，你的血液将会燃烧成狂暴的力量，这将是你此生最强大的时刻。”
“不过呢，随着鲜血的燃烧殆尽，你的身体会渴望鲜血……陈大少爷，知道口渴到极点是什么感受吗？口干舌燥喉咙喷火，脑子里浑浑噩噩，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喝水。”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亲身体会到那种感受，身体从血肉到灵魂都在极度渴求的感受。”
“当然，你渴求的不是水，而是……血。”
“自己身体里的血都烧尽了，就会渴望着别人身体里的血……”
十四岁那年，几乎成了一具干尸的高殷便是如同极度口渴一样渴求着鲜血，只不过口渴的人往往是身边没有水源，但是渴血就不一样了。
那些给他治病的御医，那些照顾他的宫女，那些看望他的兄弟姐妹……
谁体内没有鲜血呢？
只是重伤濒死的高殷根本没法动弹，只能被动地承近在咫尺的鲜血引发的渴血折磨，他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折磨疯掉，现在回头想想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
高殷很期待看见这些拥有了狂暴力量却极度渴血的一个个人，会在这离不开的四面岛上做出什么事情。
就像他在挺过了十四岁的那次走火入魔后，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仍然无数次做梦，梦到自己在干尸状态下若是还能够动弹，将会做出何事——那些年里，高殷每每从这种梦里醒来，都会口干舌燥，得要浸在冰冷里才能压制蠢蠢欲动的沸腾鲜血。
听到高殷的这些话，申云公等人面色剧变，就连马丛渡等虎啸骑和大夏护卫们也不例外，代表大夏前来为八方钱庄贺喜的大夏官员陈子懿深沉的目光也有了些许惊骇之色。
“渴血？这是……这是要我们在这毒药的折磨下，相互厮杀？”
“玄雍国和八方钱庄这是要做什么！”
“大东家、血皇子！我和你们，和玄雍国、八方钱庄都无冤无仇，原本是真心诚意来贺喜，你们却要害我？为什么！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混账……”
在这些惊怒交加的谩骂与控诉当中，申云公直视着熊天韦，沉声说道：“熊大东家，你一手建立的八方钱庄，可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今日之后，我们或许难有活路，但你们八方钱庄的信誉也就毁了！”
熊天韦面色如常，置若罔闻。
一个钱庄没有了信誉。
还能剩下什么？
熊天韦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但这就好比是一场买卖。
熊天韦已经把八方钱庄的信誉卖了出去，但是这交易还没完成，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信誉怎么再挣回来，而是这买到的东西能否如预期一样，有所值得。
也有人只想活命。
“臣服！我愿意臣服，大东家、殿下，给我解药，我愿意听候玄雍国和八方钱庄的差遣……”
血皇子高殷却没理会这已经愿意臣服的无名小卒。
他看向了面色变化不定的陈宪虎，语气傲慢：“臣服是个聪明的选择，陈宪虎，本来应该直接杀了你，但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一次当聪明人的机会，只要你跪下来，臣服于我！”
“这……这不对吧……”
陈宪虎像是被高殷的气场震撼到了，略微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
高殷嗤笑道：“有什么不对？陈宪虎，你们大焱那位新镇国公都已经被镇压了，没有了他的庇护，你难道以为自己还能高枕无忧？面对现实吧，这世上本就是由强者主宰，弱者要么顺从强者，要么就得……死！”
陈宪虎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说这不对，我是说，呃……殿下，你说的这中毒反应不对啊，什么浑身燥热，什么鲜血燃烧，什么狂暴力量……我怎么一丁点都没感受到呢？”
众人顿时一愣。
尤其是刚刚跪地臣服来换解药的无名小卒，短暂的诧异之后，趁着没人注意着他，默默站了起来，在膝盖上拍了拍，拍去灰尘，然后默默后退几步，退回到了人群当中。
申云公他们刚刚完全是被熊天韦和高殷的话给震惊到了，现在经过陈宪虎这么一说，也都察觉到了异样。
确实啊。
高殷说的如此吓人。
为何自己的身体里却没有半点异样呢？
四面岛上的水明明也接触过。
难道是喝的水少。
毒性还没来得及发作？
高殷怔了一下。
不应该啊。
这药效应该就和不死药一样，只要接触到了就会开始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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