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说出了自己的无奈。
他知道楚牧想要杀了幻胧，但幻胧身为岁阳，又有着毁灭令使这个身份，几乎可以说是不死的。
楚牧有些不甘，问道：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我和你讲讲岁阳的本质吧，你明白了它的本质，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说杀不死了。”景元耐心道，“岁阳其实就是一团能量，你可以当做它是一团火。这团火具有融聚性，无数个小的岁阳，会融聚成一个大的岁阳。
“大岁阳会融合小岁阳，它融合的越多，所支配的能量也就越多。这也是为什么，岁阳一族的弱者，会害怕靠近这些强者。比如幻胧一出现，仙舟所有被封印的岁阳都瑟瑟发抖。
“根据观察，岁阳的意识，是后天才出现的。所以，幻胧这道意识并不是天生的，只是某团岁阳，突然觉醒了意识成为幻胧。
“可以说，岁阳其实并没有个体意识。
“仙舟人对付岁阳，就是将强大的岁阳分解。分解的越多，岁阳也就越弱小，意识也就越薄弱。到了后面，岁阳几乎就回归到没有意识的状态了，变得浑浑噩噩。
“但如果这些火焰再度聚合，可能又会出现一个统一的意识。
“岁阳本质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觉醒的意识，在性格上有区别。
“人类无法熄灭这团火焰，只能做无限的分割，削弱岁阳的意识。
“我们哪怕擒获了幻胧，并且把幻胧分裂，分出幻猪和幻狗。但分的再碎，我们也杀不死幻胧。她或许只需要一个融聚，又恢复了。”
景元讲的，楚牧大概听明白了。
其实，可以用更通俗的话来解释，比如银狼那样的。
岁阳就像是一台台服务器，可以分别运行，也可以并联在一起。
某天服务器里跑了个人工智能程序，服务器出现了智能。
这种智能是要靠算力维持的，毫无疑问，服务器越多，智能化程度也就越高。
仙舟曾经出现的岁阳首领燧皇，聚合了无数岁阳，这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服务器集群之主。
当服务器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统一运行一个程序，只有一个主宰意识。
但如果分开，那可能是两个独立的意识，只是智能化程度没之前那么高了。
仙舟人的做法，就好比如是把服务器打散。一台服务器的算力，肯定没办法达到之前那个智能程度。
而且，这服务器是没办法破坏的，只能收容。
而原本运行的程序，一直储存在服务器里，或许某天服务器再度并联，算力够了，那个死去的智能又活了过来。
现在楚牧说要杀了幻胧，怎么杀?
哪怕把岁阳劈碎，幻胧的意识依旧躲在某个碎片里，随时会死灰复燃。
所以，在景元看来，不如放这个幻胧离去，免得刺激的她在罗浮发疯。
而且，哪怕罗浮真的抓住了幻胧，并将她封印。
幻胧作为绝灭大君，她被抓了，其他绝灭大君会不会出手相助?
到时候，就不是罗浮将军能够抗住的了，甚至仙舟联盟也没办法抗住。
关押幻胧，只会遗祸无穷。
所以，要么就干脆利落的杀死，以绝后患。
杀不死，那就只能放她走!
幻胧很可恶，停云也因幻胧而遭逢不测。但景元所要守护的，是仙舟万家灯火。
因此，当他看出楚牧的想法，不得不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而现在，楚牧心中若有所悟。
他有一位家人，是很厉害的黑客。
在深蓝星的时候，楚牧曾经跟随那个女孩，骇入过公司据点的服务器。
根据银狼的骇客理论——
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
如果有，那一定是还没找对方法。
如果把岁阳看做服务器的话，是否也能用类似的思路去骇入?
另外，岁阳的本质是能量。
景元说，岁阳杀不死。
仿佛，这能量是无穷无尽的一般。
但楚牧觉得，这或许，只是仙舟人，没能逼出岁阳能量的极限。
凡人那点消耗，能用多少能量呢？
之前在工造司的时候，楚牧见到建木想要汲取造化洪炉里的建木能量。
这说明，岁阳的能量，是可以直接汲取的。
岁阳可以耗干人类，那么自然有东西可以榨干岁阳。
一物降一物。
这种事，建木能做得，我赤日未尝不能做!
楚牧若有所悟。
因此，他对景元这样说道：
“我明白了。”
仅仅是一句明白，并没有给景元明确的回复。
景元知道，自己终究是拦不住楚牧。
因此，他缓缓道：
“一切，量力而行吧。如果事不可为，还请阁下一定要考虑我说的话。”
景元终究是留有余地。
他不知道楚牧会用什么办法降服幻胧，但一切总得试一试吧。
哪怕不成功，及时收手，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楚牧闻言，微微点头。
这时候，远处的海滩上，一叶扁舟极速的驶来，没有任何的减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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