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深沉,虽无明月,但星光璀璨。他仰头望向星空,心神渐渐沉浸其中,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忘我入神。
严蓉将玉简从头至尾细细阅读后,才真正明白当年的上阳派是何等辉煌的存在。
这《上阳神丹诀》不愧是六品地仙诀,若依法修炼,别说进阶地仙,甚至有望触及天仙之境。然而,任无恶竟如此轻易地将这门功法交予她观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是从前,她或许会怀疑对方此举别有用心。但与任无恶相处日久,她渐渐发现此人洒脱大度,胸襟磊落,实在不像是心怀叵测之人。
有时,她不禁会想,或许当年他真的是偶然遇见了那个“我”,才有了这段奇妙的缘分。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然而,她始终觉得,任无恶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令她难以捉摸,无法看清。
曲零,你究竟是谁?
回过神来,严蓉发现任无恶已不在丹房,便也走出屋外。
星光下,她看到他的身影,忽然一阵恍惚,仿佛那身影也化作了一点星光,一颗星辰,与浩瀚星空、无垠宇宙融为一体。
更令她震撼的是,那身影似乎蕴含着一种隐秘而磅礴的力量,仿佛一旦爆发,便能吞噬整片星空!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他时,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但当时她无法确定那是否只是错觉。而这一次,那感觉依旧倏忽而现,转瞬即逝。
她缓步走近任无恶,知道对方已察觉自己的到来,便轻声道:“自从与道友相识后,我才发现,以往我以为平凡无奇的夜空繁星,竟是如此壮美多姿,神秘莫测。”
她话中虽指星空,却另有所指。
任无恶缓缓道:“道友所言极是。星空如此,世间许多事物亦是如此。看似平凡,实则伟大;看似卑微,实则尊贵;看似不堪,实则不朽。”
严蓉闻言,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才道:“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刻我才醒悟,以往的自己是多么无知。”
任无恶闻言一怔,随即转身看向她,问道:“道友何出此言?”
星光下的严蓉愈发清丽出尘,宛若仙子临凡,所谓“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二人相距不过丈许,虽非近在咫尺,却也触手可及。然而,严蓉望着眼前人,忽然生出一种咫尺天涯之感。仿佛对方已与周围的夜色星空融为一体,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不可及。
不过,那感觉依旧转瞬即逝,令她再次恍惚。
一位人仙后期的修士,竟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走神,这对严蓉而言,实属首次。
她稳了稳心神,轻叹道:“以往的我虽非目中无人,但对许多人的存在都视若无睹。而如今的我,已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道友教会我的。”
任无恶略带好奇地问道:“什么道理?”
严蓉嫣然一笑,道:“自然是大道至简了。不然道友以为呢?”
与她相处这么久,任无恶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这让他颇感意外!
那笑容中既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又隐含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灵动,仿佛漫天星光都汇聚于此,令人不禁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这瞬间的绝美!
说实话,任无恶也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从她那清美的笑容中,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洪轻霞,当然还有他曾经认识、熟悉、相处过的那些红颜知己,甚至是朋友与敌人。
总之,严蓉的这一笑,让他回忆起了许多人、许多事。可以说,严蓉在不经意间已然扳回一局。
任无恶稳了稳心神,心中暗叹:这该死的星光,还真是会添乱。
严蓉注意到了他神色与眼神的变化,心中多少有些欣喜与得意。虽然她并非有意微笑,但那笑容确实是发自内心。能有如此效果,她很是满意。
任无恶苦笑道:“道友说笑了,方才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未讲什么大道理。”
严蓉正色道:“是道友过谦了。你的话听似简单,实则字字珠玑,令我大有感悟,多谢了。”说着,她拱手致谢。
未等任无恶有所回应,她又道:“我还要感谢道友能将《上阳神丹录》给我观看,这也让我受益匪浅,再次多谢了。”说着,她又是一礼。
任无恶本想闪避,但对方执意行礼,他想避开也没那么容易。无奈之下,他只得接受了她的两次行礼。
行礼之后,严蓉将那枚玉简递给他,道:“玉简我已看完,请道友收回。”
任无恶却摆摆手,笑道:“这玉简本就是我为道友准备的,道友收好即可。”
严蓉闻言,讶然道:“道友是想让我成为上阳派弟子?”
任无恶摇头笑道:“那倒不必。我只是不想让这门功法失传罢了。关键是,道友很适合修炼《上阳神丹录》。”
严蓉微微一怔,疑惑道:“道友为何如此说?”
任无恶正色道:“通过这些年的观察,我发现道友所修炼的功法在达到某种境界后会有微妙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极其细微,但对道友今后的修炼可能会形成一定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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