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琳娜的“财迷”属性,早已成为她身上最鲜明的标签。她总是精打细算,每一枚硬币都要反复掂量,每一笔开销都要再三斟酌。
她的朋友们常常打趣她,说她是个“守财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并非贪婪,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安全感补偿。
那些年,她曾为了一个面包而低声下气地乞讨,曾为了一个避风的角落而与野狗争抢地盘。
钱财对她而言,早已不再是简单的物质享受,而是她抵御命运无常的盾牌,是她对抗过去阴影的武器。
即便如今,那段流浪的日子在她漫长的人生中已逐渐褪色,成为一段遥远的记忆,但它从未真正消失。
每当夜深人静,格琳娜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时,那些记忆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她记得那刺骨的寒风如何撕扯着她的衣衫,记得那饥饿时胃部如刀绞般的疼痛,更记得那些冷漠的目光如何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这些记忆,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时不时地刺痛她,提醒着她曾经的脆弱与无助。
正因如此,格琳娜对那些流浪的少女和孩子们总是格外关注。
每当她在街头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眼神空洞的孩子时,她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揪紧。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小女孩。
她无法对他们的苦难视而不见,更无法像某些人那样,对流浪者的遭遇嗤之以鼻,甚至冷嘲热讽。
她知道,那些轻蔑与嘲笑,不过是未曾经历过苦难的人的无知与傲慢。
然而,要如何形容那段日子的感觉,格琳娜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痛苦吗?
是的,但不仅仅是痛苦。
那是绝望吗?
或许吧,但绝望中又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那些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却又像一场淬炼,将她从一块粗糙的石头打磨成如今的模样。
“这个小姑娘是流浪的?”格琳娜忽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些许颤抖。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陈树生的脸上,仿佛要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哪怕是最微小的变化。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指尖微微泛白,显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杯中的咖啡早已凉透,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脂,映出格琳娜的小脸。
陈树生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他的目光在格琳娜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权衡该如何回答。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是在为他的思绪打着节拍。
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坦诚,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负担。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某种令人安心的旋律,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
他的目光微微下垂,避开了格琳娜的直视,仿佛在逃避某种无形的压力。
事实上,陈树生的推测和直觉在某些时候简直准得离谱,甚至堪称“大仙儿”。他总能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中捕捉到关键的信息,仿佛拥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洞察力。
比如,他曾从一个陌生人的鞋底磨损程度推断出对方的职业,也曾从一片落叶的飘落轨迹预测出第二天的天气。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轻易下结论。
毕竟,没有任何证据作为支撑的推测,终究是站不住脚的,陈树生深知这一点,因此他选择了保持沉默,不愿轻易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像是一根细线,缠绕在他的思绪中,让他无法轻易理清。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武断而误导格琳娜,更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毕竟要是万一翻车了,岂不是很尴尬?”陈树生心中暗自嘀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到他人命运的问题上。
他更愿意用事实说话,而不是凭借直觉妄下定论。
更何况,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他并不想真的被人当作精神病。
虽然很多时候,骂他“神经病”的人确实不少,甚至陈树生都为此感到乐此不疲——他觉得这更像是一种调侃,而非真正的贬低。但被当作精神病,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经质疑他的眼神,那些带着嘲讽和不屑的目光,像是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里。
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甩开。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疯子,只是一个过于敏锐的观察者。
然而,这种敏锐在某些时候反而成了他的负担,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人误解。
格琳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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