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云多半是被陆天明的几个马屁把心情给拍好了。
竟然有了与人分享的欲望。
“想来是我姐姐刚才在外面同你说了一些当时的情况，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苏烟云稍作停顿，整理着措辞。
“那一年，陛下还是太子，刚满二十岁，在皇后娘娘的牵线搭桥下，胡蛮山护送他来到南江郡与我姐姐见面。
我大哥这个人，是个很固执很倔强的人，在他看来，经营好苏家便是最大的成就，根本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所以一直极力反对。
姐姐没办法，只能安排陛下在外面那个她常去吃臭豆腐的小摊上见面，一来是怕大哥看见，二来又怕大哥看不见。”
陆天明眨了眨略显迷茫的眼神：“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烟云解释道：“我爹娘死得早，一直都是大哥抚养我们姐妹二人，所以长兄如父这个词，在这苏家大院内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也就是说，娘娘想让苏重川前辈帮忙把把关咯？”陆天明恍然大悟。
苏烟云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陆天明不无感叹道：“既然说长兄如父，那你们姐妹二人今个在大院内的做法，颇有些大逆不道啊，一个觊觎家里的宝贝，一个居然动刀子。”
苏烟云蹙了蹙眉头：“其实有时候你要不是瘸子，而是个哑巴的话，一定会更招人喜欢。”
陆天明讪讪笑了笑：“情不自禁，没忍住...”
苏烟云没有纠缠的意思。
继续述说当年的情况。
“姐姐对于陛下，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的理解一是因为陛下俊朗的外貌，二嘛则是陛下身上有一种‘土’气。”
“土气？”陆天明奇道。
“嗯，陛下来的时候穿得很随意，乍一看谁知道他是当今太子爷，而且说话什么的，也不是一板一眼，还挺会逗女孩子开心。”苏烟云回道。
“有没有可能，陛下是装的？”陆天明分析道。
苏烟云摇头：“一次两次是装，我们相处了二十来年了，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就不是装出来的了。”
听闻此言。
陆天明回忆起了两次跟李天命见面的场景。
虽说现在坐在龙椅上，李天命必须要有一定的威严。
但接触下来，李天命骨子里绝对是个放浪形骸的人。
这样的人，自然而然会给人一种亲切感。
“我听娘娘说，当时陛下并没有看上她？”陆天明插话道。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姐姐当时都有一百多岁了，陛下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嘛，可以一开始就见色起意，也可以日久生情慢慢培养。”
稍作停顿。
苏烟云继续道：“陛下和姐姐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苏家闹得很凶。”
“因为苏重川前辈没有看上陛下？”陆天明问道。
苏烟云点头：“大哥看不上陛下有两个原因，一是陛下年纪太小，对于我们来说和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差不多，他担心姐姐嫁过去后，要不了几年陛下会厌烦和冷落姐姐，第二个原因嘛，还是因为李家这个姓。
李家这几十年，并没有把天下管理太好，大哥判断会动荡不断，姐姐若跟着陛下，没准哪一天就会被当成前朝余孽给人杀了。”
其实苏重川的判断也没有什么毛病。
大楚这几十年来确实动荡不断。
不管是不是闻人信在背后翻弄风云，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
“只可惜千金难买我乐意，娘娘对陛下一见钟情，所以才闹得很凶？”陆天明猜测道。
“不错，说来不怕你笑话，那天晚上，两兄妹差点打起来，后来更是闹到要断绝关系的地步。”苏烟云的面上浮现出后怕之色。
陆天明心中感叹。
从表面上看，苏烟云和她姐姐苏采菊，似乎后者更好说话。
但其实不然。
苏采菊这个人，就算是闹到那种地步都要嫁给李天命。
可想而知她也是个很倔的人。
就像今天她说的那句话，宝贝不到手，绝对不离开。
“你没从中劝劝？”陆天明奇道。
“怎么没有劝，差点把我自己给劝进去...”苏烟云颇为无奈道。
稍作停顿。
苏烟云补充道：“其实哥哥一直都比较偏心姐姐，他毕竟不是真的父母，一碗水很难端平，我插了几句话后，他说要嫁可以，但不能是姐姐，而是我...”
陆天明目瞪口呆：“也就是说，你差点成了皇后娘娘？”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嫁给李天命的场景。
苏烟云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
但还是承认道：“要不是姐姐一哭二闹三上吊，恐怕我还真就成了皇后娘娘呢。”
这乍一听是一种遗憾。
可陆天明很清楚，这当中更多的是悲哀。
有关苏烟云的悲哀。
她若真成为皇后的话，恰恰落实了苏重川一碗水端不平的事实。
这对于一个妹妹来说，绝对是很难过很悲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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