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推测，并且觉得推测出来的结论有极大可能成为现实。但他也对丁乐旗说过并不想立刻对吴昆年等人动手。
所以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丁乐旗的调查结果。无论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那批肉究竟有没有问题，都不能流入肇原府。
私下的时间，王茂平在分析着肇原府埋藏的钉子种种迹象下是否隐含着阴谋。而坐在二堂之上，他面对的不仅是日常繁杂的公务，还有命案寸步难行的进展。
所有事情堆积起来，本应该是精神抖擞的清晨，王茂平的目光中仍旧隐藏着疲惫。让他一大早上就有着想叹气的冲动。与坐在膳厅中，充满活力，大口朵颐的闺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呼～～”坐在二堂之上，王茂平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情，处理一天的公务。关纵与蔡勇便走进来汇报案件调查的最新进展。
他能听得出二者的言辞中，已经竭尽了全力，但结果仍旧不容乐观，总结的再直白一些就是，即便竭尽所能，收获仍旧为零。
两个捕头此时面上都带着羞愧，将头微微低下，不敢与王茂平对视。而王茂平面对这种结果，也没有斥责二人的打算，毕竟案子不是靠努力，就能够查出真相的。
所留下的线索，并不足以支撑他们找到正确的调查方向。如今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误打误撞，去找到突破口。
但直到现在，仍旧没有能瞎猫碰到死耗子。让王茂平本就存在心中的疲惫感与无力感又加深了不少。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没有办法锁定凶手，将其捉拿归案。那么，凶手就有可能再度犯案。这也是王茂平最为担心的事情。
“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羞愧还没有从脸上褪下去，关纵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想要抓住凶手，也只有大人才能做到吧。
这些天的调查，没有换来一丝的进展，对于他们这些捕快来说，内心都有着极大的挫败感。
王茂平没有说话，他也想有个人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很迷茫好吗？可即便如此，他的头脑仍旧不停的运转着，哪怕是陷入僵局，也得继续调查下去才行。
此时，通报的声音响起，随后常舟的身影出现在二堂之中。
“大人！”
常舟行礼时的表情很严肃。
让王茂平下意识的用手掐着眉中。有些疲惫的开了口：“有什么事情？说吧！”
“是！”常舟嗓子有些发紧，咳嗽一声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城西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的死法和之前两起命案，几乎完全相同。”
前两起命案，虽然由不同的捕头负责，但包括常舟在内的其他人，也都是听说过的。这么残忍的手法，在近些年来的肇原府，也是头一次遇到。
看着关纵二人带着手底下的捕快，每日东奔西走，焦头烂额。他们也都担心，在自己负责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人命案子。而常舟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而这不仅是常舟的担心，也是王茂平一直所担心的事情。
“具体情况说一说吧。”
王茂平用手在眉中又用力掐了两下，将繁杂的思绪暂且放下，集中精神听，手下接下来的汇报。
“大人，命案发生在延昌坊的西梨巷，死者——”
见到主官摆手，常舟连忙闭嘴停止说话。
王茂平将桌案上卷起来的府城及周边地图，拿到自己的眼前铺开，随后圈出西梨巷的位置。原本已经展开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继续说！”
“是，死者名叫沙健远，死在了西梨巷的第二户人家。”
听到这里，王茂平下意识的问道：“那不是死者的家？”
常舟连忙点了点头，解释道：“那是死者姘头的家。”
“姘头？”
“对，死者的姘头姓莫，丈夫已经病逝好几年的时间，近两年与死者勾搭到了一起。”
“这个莫氏如今在哪里，是生是死？”这是王茂平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
“还活着，已经被带回府衙，不过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
听到这里王茂平并没有接着追问，而是示意常舟继续说下去。
“死者沙健远家住在延昌坊的迎清巷，今年三十有七，是附近粮铺的账房先生，趁着妻子回娘家参加婚宴的时候，与姘头幽会……”常舟将死者的基本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随后王茂平起身，去往停尸房。新出现的死者，死状和前两人基本相同，体态特征上，没有相似之处，而且同样发现了铜球，铜球中是同样的图案。
到了这里，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同一凶手所为。但是为了严谨，王茂平还是让常舟派人，去更深入的调查死者，就如同前两次一样。随后才再次返回了二堂。
“将那个莫氏带上来。”
既然有幸存者，王茂平自然是要亲自询问，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是！”
差役的动作很快，片刻之后，一个妇人被带了上来，三十左右岁的样子，从衣着打扮来看，家境并不富裕，皮肤有些白皙，五官也算是清秀。
不过此时明显是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眼神飘忽，整个人的身体还在颤抖，就连行礼时的声音都在发抖。
“莫氏！”
王茂平开口，又让莫氏受到了惊吓，肩膀猛的一抖。眼见对方如此的紧张，他只能把语气放的更平和一些。
“你是怎么发现沙健远死去的？”
“我，我，我一睁眼， 他，就，就，全是血，躺在我的身边。”莫巧桑哆哆嗦嗦的总算将一句话表达完整。
“也就是说，你们昨晚是正常入睡的？”
“是，是！”
“你们入睡的时间呢，大概是什么时候？”
王茂平的语气一直保持平和，让莫巧桑在回答的时候，似乎也变得平静了一些，说话顺畅了不少。
“大概在亥时中。”
“你有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没有。”莫巧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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