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汽车队,只有出差的人才有休息机会。
也就是说李旭今天请假,他明天就得过来上班。
可今天是给其它单位运货,学徒工会跟着一起。
这样的话,明天整个汽车队就只有李旭一个人在。
与其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在汽车队干坐一天,吴茂觉得还不如给他行个方便,大小算个人情。
对于此事,李旭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吴主任了。”
吴茂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我现在去安排顶替你的人,不陪你聊了。”
“行,刚好我也要走。”
说完后,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
李旭回到医院,看见其他人都没回来,就坐在凳子上和李老爷子聊了起来。
主要的聊天内容是乡下情况,只见李旭询问道,“爷,县里要对农村人员重新审定阶级成分,清河大队的人有啥想法没?”
李老爷子沉吟着回答道,“大多数人没想法,只有零星几个想法多。”
“想法多?”李旭有点没明白。
李老爷子低声说道,“打土豪。”
听到这几个字,李旭徒然一惊,脸上满是惊愕表情,“您是说有些人想借此机会捞一笔?”
“不是想,是已经有了行动,前几天段二驴就被人盯上了,后来还是我和你二叔替他作证,人家才打消这个念头,改换目标。”
李旭记得段二驴这个人。
当初他家遇见急事,去找李家福求救。
李家福伸出援手,他就拿出一根大黄鱼作为报答。
后来李家福把这根大黄鱼打造成九个金镯,打算分给李旭这一辈人的第一个孩子。
最重要的是,段二驴的太爷爷是个大地主。
想到这里,李旭再次询问道,“那些人是发现他家有啥不对,还是胡乱攀咬?”
“胡乱攀咬,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松口。”
李旭骂道,“真是畜牲。”
打土豪这三个字通常和分田地连在一起用,所以人们常常下意识的忽略房屋、家产。
要知道这些都是可以分的。
现在土地归集体所有,自然分不了土地,于是有人把主意打到其它方面上去,想合理合法的捞上一笔。
要做到这点不算困难,只要对方的阶级成分变成地主就行。
如果说有真凭实据,倒没啥说的。
但是胡乱攀咬,硬要把人家跟地主扯到一块,这和谋财害命有些区别?
唐县领导都不敢做的事,这帮人却是敢做,真是胆大包天。
骂完这句话,李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爷,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事?”
要知道刘文是阶级成分审定的负责人,如果他知道下面有人这么干,哪还用得着发愁?
“一部分人不知道,知道的里面没几个惹得起他们,既然惹不起,自然不敢在外乱说。”
听到这话,李旭忍不住吐了口唾沫,“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爷,您给我说说这些人是什么货色,还有他们的家庭情况。”
他们做初一,就别怪人家做十五。
刚好刘文正发愁呢,要是把这事告诉他,他还不得请自己喝两顿酒?
而且这种人的存在极大影响唐县的社会环境,这是李旭决不允许的。
为以后着想,李旭要搞死他们。
李老爷子顿时愣住了,“你想干啥?”
李旭森然一笑,“他们不是想打土豪嘛,我让他们尝尝当土豪的滋味。”
别说李老爷子,就连李家康和李家福兄弟俩都是汗毛竖起。
沉默许久,李老爷子开口了,“你有把握做到?”
“只要我愿意,您今天跟我说,明天他们就得倒霉。”
听到他言语中的强烈自信,李老爷子缓缓讲述起来。
听完之后,李旭这才知道这些人的成分背景,也明白为啥没几个人惹得起他们了。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
正经的事一件不做,缺德的事一件不落。
可偏偏他们又是正儿八经的贫农出身,再加上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看他们的面子,也得看他们爸妈面子,所以当初核定身份的时候没人举报他们,让他们躲过一劫。
但是没想到这反而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事情做的更没底线。
就像这次重新核定阶级成分,他们动了谋人家产的念头。
要说为啥没人敢举报他们。
因为这些人放出风,说要是谁敢举报他们,就让谁一家不得安宁。
这个年代对举报人的保密程度,不能说不高,只能说近乎没有...
这样一来,自然没人敢那么做。
好在他们不敢招惹李家福一家。
不仅仅是因为清河大队大队长对李家的关照,更是因为李家福他们真敢杀人。
这点在前两年已经印证过。
再说李家康家里,工作指标能多到给侄子、侄女的地步,那关系得有多硬?
所以李老爷子和李家福出面替段二驴解围,他们卖了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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