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凡说了什么话,一会子的功夫便传遍了府里,不敢有人对她有所懈怠。
史溁并王熙凤都暗暗地瞧着,见此情形都是会心一笑,邢氏半是喜悦,半是忧虑,不过见贾瑛事事料理得周全妥当,得下人敬服,也放下心来。
转眼之间二十七日毕,诸人随灵前往孝慈县,府内诸多事宜便真的全落入贾瑛姊妹手中。
起初几日无事,一切如常,不想这日姊妹三人正散了管事们,就听说贾琛院子里闹起来了。
姊妹三人都觉得奇怪,不知到底是何缘故,又是何人在此时顶风而上,生出事端。
于是在得了消息后,便带着人匆匆往贾琛院子里赶去,待到了才发现院内一片混乱。
一个身上穿着绸布衣裳的男子在院里拿着一根棍子指着庭中叫骂,他身边四五个小厮围着身边,却顾忌着不敢上前将人拿住,院子中的婆子和丫鬟们缩成一团,在屋内半躲着。
而在那绸布衣服男子面前,还有一身量细长的少年,在和他据理力争着什么。
贾瑛和贾瑶看见了这番景象俱是皱了皱眉头,早有婆子拨开围着的人群,开了路让贾瑛她们过去。
只贾琛一见了正在院中大闹的人就气涨了脸,不过她还是按捺下心中的气愤,带着丫鬟平静地走入院中。
“你们都在做什么!”
一声娇喝传来,院内的人都愣了一瞬,随即婆子们都闻声闭嘴,只那绸布衣服男子偱声看见了她,急忙挥开周围围着他的一个小厮,往贾琛这里赶来。
“姑娘,好姑娘,外甥女,你可算是回来了。”
贾琛听了直皱眉,可到底还道:“你来有什么事?”
赵国基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答道:“姑娘,你听我说,自上次我落了难,我便没什么脸来看你,可终究念着姑娘你,今日便想来见见,看看你这里缺不缺什么,要是缺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办。
可巧,我来时你不在,我便说我在你这里等等,他们便推三阻四的不愿意,也不让我进屋去喝杯茶,歇歇脚。”
赵国基此话与贾琛一说,院儿里的几个婆子就缩了缩脖子,显然方才就是她们几个抢白了一通赵国基。
“你看看,这院儿里的人都踩着我的头做事儿,我在府里熬了这么多年,办了多少差,虽然后头先做主的政老爷不叫跟着环哥儿上学了,可到底也有别的差事,也是府里的体面人。
这会儿人将我同外面街上那些乞子一样得撵,我还有什么脸。
我没了脸面不打紧,可姑娘也得为自己和环哥儿想想,将来她们做惯了事情,胆子大起来,要是欺压到你们姐弟俩的头上来可如何是好。”
赵国基此话听着诛心,院里原躲在屋内不敢出头的丫鬟婆子们都跪了出来,只说自己是将贾琛放在心尖尖上的,不敢做出欺压主子的事。
贾琛没理会她们,只定定看着赵国基,半晌才道:“我在府里住着,有老祖宗疼着,老爷念着,太太嘱托着,姊妹兄弟伴着,有谁敢踩到我头上来 ,更别说有什么给我气受没脸的事儿。 ”
“姑娘这话说的是什么,我竟不解,姑娘,我今儿来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乱说的。
这府里谁满心里不知道去抢老太太的恩典,老爷们的恩典,你如今照管着府中的事务,说起来便也是老太太给的大恩典。
你姨娘难得把你拉扯这么大,要是看见了你今日这般出息,便是睡觉也要笑醒了的,可惜她在那边府上,等闲过来不了,也不能来你这里看你。
我平时得了闲,去她那里,总听她念叨你,也想来问问你,这不,她还给你绣了手帕。”
赵国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来,说是赵姨娘给贾琛绣的,贾琛闻言垂眸,入画见了便去赵国基手里将那块帕子拿了过来举在手中让贾琛看。
贾琛偏头看了,见那帕子上的针法,果然是赵姨娘的手法,语气略略缓和,“多谢姨娘,不知姨娘近些时日可好?”
赵国基听了得意一笑,随后回答道:“你姨娘都好,虽然在太太面前讨好不易,可你弟弟读书争气,政老爷放在心上,也时常会到你姨娘那里说话休息。
全仰仗的是你老爷的恩情,你和环哥儿远在这府上,不在你姨娘身边,倒也无妨,等来日总有能看顾你姨娘的那一天。
即便是现在太太刻薄了些,你姨娘也算过得来。
只是好姑娘,你姨娘生你养你一场,也算是我们赵家祖上积德,无论是你还是环哥儿,将来长成了,出阁了或是成家了,总别忘了赵家,记得拉扯拉扯你舅舅一家子。”
分家后,二房诸人搬离了荣国府不在这里居住,也只有贾政会过来几日,来了也多是见宝玉和贾环,考校一番二人的功课,对于贾琛,是五次中有一次能见着。
贾政是这般,更别说见赵姨娘了,因而贾琛在看见赵姨娘的东西的时候,心中亦触动不已,只不想赵国基后头那些话越说越不对,言语中说着各人的恩情,林林总总提了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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