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的那场腥风血雨,至今回想起来,都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那一天,皇宫内一片混乱,喊杀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而在这场惨烈的变故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那三位备受众臣瞩目的皇子。他们本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拥有着无上的荣耀和地位,但如今,一个惨死,两个残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原本,按照惯例,每年的这个时候,科举大典都会如期举行。这是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也是众多学子们一展才华的舞台。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这一切都变得遥遥无期。
随着宫门前缓缓降下的素色帷幔,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那素色的帷幔,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皇宫内外隔绝开来。科举大典,这个原本应该充满欢声笑语和希望的盛事,也在这道帷幔的遮挡下,被迫按下了暂停键。
谁也没想到,短短月余,沉寂的朝堂突然掀起波澜。晨光初照时,内阁值房的红木案几上,如雪片般堆满了恳请复办科举的奏折。礼部尚书的字迹苍劲有力,字字句句皆是"科举乃国之根本,断不可因一时之变荒废";御史大夫的折子言辞恳切,甚至引经据典,历数前朝因停考而致人才凋零的教训。这些平日里互相攻讦的大臣们,此刻竟出奇地团结一致,仿佛科举重启已是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
紫宸殿内,鎏金蟠龙柱映着六皇子冷冽的面容。他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老皇帝亲赐之物,此刻却在他掌心沁出丝丝凉意。殿下群臣齐刷刷跪成一片,蟒袍玉带在晨光里泛着幽冷的光,为首的大臣额头抵着青砖,声音里掺着三分恳切七分算计:"臣等恳请殿下..."
"够了。"六皇子突然掷下笔,惊得满殿人脖颈微缩。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这些俯首帖耳的大臣,恍惚想起先帝遇刺那日,这些人也是这般惊恐万状地围在龙辇旁,可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幸灾乐祸,却被他看得真切。如今他们这般急切地请复科举,打的什么算盘,六皇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是觊觎着科举背后的利益,想着如何借选拔人才之名,将自家门生安插进朝堂罢了。
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爬上六皇子嘴角。他忽然坐直身子,声音清朗:"既然诸位爱卿如此忧心国事,本皇子岂有不应之理?"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几个跃跃欲试的大臣,"就依你们所荐,着张侍郎、李学士、王御史、赵阁老四人为主考官,即刻筹备科举事宜。"
旨意一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是考生们激昂的议论声。有人捧着圣贤书彻夜苦读,幻想一朝高中;有人则悄悄揣着银票,穿梭在深宅大院之间。暗巷里,装满银锭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过,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混着更夫梆子声,在夜色里回荡。当铺的柜台前,挤满了典当传家宝的书生,掌柜拨弄算盘的手都在微微发颤——短短几日,竟有如此多的人来换现银!
四位新晋主考官的府邸,早已紧闭大门,门环上凝结的铜绿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书房内,烛火摇曳,主考官们围坐在堆满银票的檀木桌前,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大人,又有人送来了!"管家抱着沉甸甸的木箱,累得气喘吁吁。主考官捻着胡须,看着账簿上不断攀升的数字,眼睛都直了——不过四五天,竟收了十万多两白银!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在烛火映照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可喜悦很快被忧虑取代。面对这笔巨款,他就犯了难。"要不...给首辅大人分些?"有人试探着开口。"不妥不妥,吏部尚书那边也得打点..."众人七嘴八舌,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正当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门开处,十二个黑衣死侍如鬼魅般涌入,个个面色阴沉,腰间佩刀泛着森冷的光。为首之人上前一步,递上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数字。主考官们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数字,竟比他们收的贿银足足多出三成!
"这...这如何使得?"主考官声音发颤。死侍冷笑一声,刀锋出鞘半寸:"六皇子说了,今日之内凑不齐,就拿诸位的项上人头抵债。"话音未落,府里府外已被黑衣卫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深夜,六皇子独坐书房。案上,堆成小山的银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伸手抓起一把碎银,任由它们从指缝间缓缓滑落,叮当作响。想起白日里大臣们虚伪的嘴脸,想起边关死去的战士,啃食树皮或亲骨肉的泥民百姓,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窗外,夜风呼啸,吹得窗棂吱呀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朝堂的波谲云诡而叹息。
次日清晨,紫宸殿内晨雾未散,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将蟠龙柱裹得若隐若现。当值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有事起奏——"话音未落,礼部侍郎踉跄着出列,手中奏折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启禀殿下!四位主考官昨夜忽染恶疾,恐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