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毅的话,说出了沈同和韩重心中的疑惑。
按理来说,
张使君从京县北上成皋时,麾下有兵马十万,较之袁绍和曹操都要多少一些。
拿下旋门关后,就应该守住旋门关,不让袁绍和曹操的军队入关,
同时,在寻找时机东进。
旋门关的易守难攻,天下皆知,就算张使君留下两三万人马坚守旋门关,袁绍和曹操要想在短时间内拿下旋门关,无异于痴人说梦。
若张使君能够率领大部兵马东进巩县、偃师,
沈同和韩重觉得,凭借张使君的能力,以及麾下将士的骁勇,顶多三月便能顺利的拿下巩县和偃师,从而兵临洛阳城下。
可张使君在旋门关的操作,却让三人百思不得其解。
主动放弃旋门关,渡河北上河内郡,
将巩县和偃师,拱手让给了袁绍和曹操,这不就等同于将兵临洛阳城下的机会让给了袁绍吗!
张延虽然是张使君在朝堂上的内应,但对于张使君的筹谋安排,他也是不知道的。
当然,
他也知道,洛阳城外的事情,张使君也是不会告诉他的,
张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问,毕竟除了洛阳城了事情,其余的,与他无关。
但在沈同、韩重、范毅三人面前,他张延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见三人都将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
张延只得佯装镇定,不动声色的淡然道:“尔等目光短浅,怎知张使君的谋划!”
沈同三人不由面面相觑,沈同问道:
“那张使君到底意欲何为啊?”
张延瞥了沈同一眼,眼含深意的低声道:“你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说着,张延看向宣政殿的方向,接着道:
“至于巩县的战事,就让董卓和王允他们去撕扯吧,其余的,咱们静观其变就行。”
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其中范毅问道:
“那咱们要不要召集一些人手,一旦张使君兵临洛阳,咱们也好及时响应啊!”
张延的眼神中略感诧异,不由看向范毅。
范毅解释道:“下官前些日子纳了一房妾室,她兄长刚好是城防营的队率,说不定……”
城防营负责洛阳的城门值守,虽说一个小小的队率,麾下刨除掉空饷的名额,也就三四十号人,但若是运用好了,或能出奇效。
张延眉头一挑,此事正好可以与红袖招那边支会一声,让密侦司的提前知晓一下,或许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功劳。
“此事,咱们稍后再说。”
“行!”范毅答道。
………………
宣政殿内,
董卓披甲执剑,站在献帝的身前,
看着殿中的朝臣,朗声笑道:
“袁绍和曹操进军偃师,曹操的两万兵马被徐荣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袁绍的六万大军怯于徐荣的兵威,只得在偃师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袁绍和曹操不过是跳梁小丑,还想进犯京城,掠夺圣驾,可谓是痴心妄想!”
董卓见朝臣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不由笑道:
“近日有童谣说: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迁都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咱家觉得,这童谣说的不错,
东都洛阳历经两百年,气运已尽,而西都长安则帝气旺盛!
咱家决定,护驾西幸,迁都于长安!”
此言一出,殿中朝臣一片哗然,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
董卓微微一笑,开口道:
“大家都回去准备准备,促装起行吧!”
“禀太傅,”光禄勋边让焦急道:“自黄巾起事以来,天下连年兵戈不止,长安早已毁于兵祸,这些年国库空虚,长安一直未能得到修缮,恐怕早已化为一片断壁残垣了。”
说着,边让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董卓,为难道:“西迁长安一事,万万不妥啊!”
“哼!”董卓冷哼一声,沉声道:“迁都长安乃是中兴汉室之举,若谁人敢阻拦,就是阻拦汉室中兴,就是大汉的罪人!”
说着,董卓扫了一眼殿内的诸臣,朗声道:
“我看你们谁敢做这大汉的罪人!”
沈同、韩重、范毅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张延,见张延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闭嘴不言,便也只好有样学样的眼观鼻鼻观心了。
其实迁都长安,殿中朝臣没有人愿意,
毕竟人家袁绍都已经打到偃师了,再进一步就是洛阳了,这个时候迁都长安,不就把距离给拉开了吗。
董卓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什么中兴汉室,什么帝气旺盛,不过就是逃亡长安的说辞罢了。
“太傅,”太常卞诏忧虑道:“骤然西迁,车马应当如何筹集,百官如何安置,百姓又该如何料理啊?”
“这个简单!”董卓悠悠道:“征调洛阳城内的所有车马,百官坐着去便是了,若是不够,我军中还有诸多战车、军马,也是够用了。
至于洛阳城里的百姓,若是想跟着咱家一起去长安的便跟着,若是不愿意去的就留在洛阳,他们是死是活,咱家可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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