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夭灼性格是极其刚烈的。
朱翊钧还给王夭灼弄了个九百九十
九两纯金打造的皇后印绶,王夭灼一次没用过,因为拿不动。(299章)
纳妾才是彩礼,其实就是赎身,因为在大明,小妾是可以随便送人的。
唐志翰的下场很好,他没有死,伤势痊愈后,家业在恢复,而且也娶了新的妻子,不过这个妻子出身不高,当然也管不了账就是了。
五大市舶司都有会计房,专门帮这些势要豪右管账。
五大市舶司的商品经济正在逐渐形成,过去的生活环境,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任何人跟不上这种变化,就会被时代的浪潮所淘汰,哪怕是你在万历维新滔滔大浪的风口浪尖之上。
过去男主外女主内,是建立在小农经济的模式下的一种家庭分工,正妻不是围着炕头转,就是围着灶台转,见得最多的是走街串巷的走卒贩夫,顶了天逢年过节逛逛集市、走亲访友。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大多数都是男性出门在外带回家中。
但商品经济形成后,这个分工存在的基础,正在被瓦解。
过去的女子只能依附于男性生存,因为社会没有提供给她们任何工作的机会,而且商品经济形成,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冲击着所有人的价值观,充足的商品供应,会动摇这种传统的家庭观念。
唐志翰案爆发后,人人自危,家产被偷偷转移的海商,就有七家之多,这还是大明数得着的大海商。
更加明确的说,是商品经济形成后,金钱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威势,如同从天而降的洪水一样,正在冲击着大明传统的价值观,改变着所有大明人思维方式和传统的礼法。
“臣遵旨。”沈鲤出班接旨,他想了想说道:“陛下,这风力舆论四个字,臣看来看去,还是得信实而已,否则越是基于虚妄的否定,就越无法否定,人们就在否定之初,去了解事情的全貌,当一旦了解了事情的全貌,谎言被拆穿的时候,虚妄的否定就成了笑话。”
“无论如何,大明朝廷,生也好,亡也罢,但绝对不能变成一个笑话,礼法变成了笑话,那天下必然魑魅魍魉横行。”
“陛下,礼法、道德不值钱,但是我大明立足之根本。”
唐志翰案件爆发的时候,有很多的谣言,甚至还有人说朝廷要判唐志翰死,还有人说朝廷包庇大海商,现在既然要刊登邸报,自然要把事情说清楚,朝廷为何如此判罚讲清楚,本是刘氏谋财害命,反倒是唐志翰的不是,那就怪不得京师会下雪了。
“那若是有人抛开事实不谈呢?”朱翊钧
笑着问道。
“额…”沈鲤都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学到的词,抛开事实不谈,这六个字一出现,沈鲤觉得自己血压都高了许多。
对于礼部而言,最害怕的就是世风日下、礼崩乐坏这八个字了,抛开事实不谈,虚妄叙事,便是对礼法最可怕的武器。
“那要是满朝文武皆是务虚之风,恐怕…”沈鲤连连摇头说道:“那礼部尚书该下诏狱坐罪论斩,礼部上下已经无法正常履行自己的职能了,道德的确不值钱,但没有道德,国将不国。”
道德崇高治不了国,道德也不值钱,但没有,天下万事败坏。
“陛下,万宗伯曾言,欲灭一族之根基,断男儿之脊骨,夺丈夫之胆魄;复丧女子之贞,泯妇人之慈柔,风气既颓,世道既倾。”
沈鲤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万宗伯交给臣的礼部,是一个昂扬向上的风力舆论场,若是真的变成了陛下所言的抛开事实不谈,风力舆论皆是务虚之风,臣请陛下将臣斩首示众,臣实国朝之名教罪人。”
“现在的风力舆论朕觉得很好,大宗伯劳苦功高。”朱翊钧对沈鲤是非常满意的,至少他真的把笔正们送去好好种地了,还设置了足够的考成法,去考成他们种地的结果,坚决维护国朝风力舆论不至败坏。
万士和的确说过这句话,当初无限自由派假托泰西自由之城,虚构其事,完全歪曲了自由的定义,将享受权利,剥离责任视为理所当然,最终被林辅成、李贽为首的有限自由派彻底击败。
泰西自由之城是个粪坑,大明船队抵达之后,发现压根就不是什么自由之城,叫魔窟还差不多。
无限自由派,如果任由其发展的话,恐怕会变成了今日倭国极乐教的样子。
“陛下臣有一事。”沈鲤说完之后,非但没有归班,反而拿出了一本奏疏,呈送到了御前,沈鲤本就是阁臣,不存在有人不让他上奏的可能,可见这本奏疏,是有些问题的。
整本奏疏,就一件事,以事实为中心,构建大明赢学。
大明军入朝,大明要赢而且真的赢了,大明还要宣传这些胜利,而不是任由这些胜利,被史书简单的三两句话给概括了,这样赢的太少了,只有军事胜利。
这不是沈鲤一个人的想法,而是礼部的部议决策,礼部的意思非常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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