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以前画画那么厉害的吗?”迟雨落把小脑袋凑过去,看陈秀琴手机里的照片。
那是一张纸边泛黄,颜色黯淡的水彩风景画,画面主角是一位穿着打扮像西施——诗语江南皮肤的女子,撑着纸伞走在拱桥上。
其他还有流水,船泊,戴着斗笠的伯伯,古风感十足的建筑群。
橘红色的房檐衔着雨滴,仿佛一位位身穿鲜艳袈裟,垂手合目,低头接受雨底洗礼的僧人......
“太好看了。”
迟雨落瞪圆眼睛,毫不吝啬自己的惊呼,没想到妈妈的画技这么强,以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也没见她画过画。
“是吧,还有其他好多呢,不过我只找到了这一张。”陈秀琴失落道,出国时没带走,现在回来都找不到了。
“已经够了,谢谢阿姨。”
“怎么突然谢我?”
“因为阿姨真的有把我妈妈当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哦,落落难不成觉得阿姨之前都是假的?”陈秀琴打趣道。
迟雨落吓一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傻孩子。”陈秀琴用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
迟雨落嘿嘿一笑。
她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笑,就是感觉现在这种状态有种讲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胡婉阳和小姨从厨房里端出一大木桶事先处理好的晚米和糯米,胡婉阳看看这边的两人,招呼道:“小琴,要不要来打年糕,很好玩的。”
闻声,陈秀琴回眸,“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当年的糗事告诉落落啊,别担心,我抖落完了再来打。”
“你讨厌死了!”
陈秀琴又转头看着迟雨落说:“落落,你有速写板吗?”
“有啊,阿姨要画画吗?”
“对,我一边画一边跟你讲故事。”
“好呀好呀。”
终于可以听妈妈的八卦了,迟雨落腾腾腾跑到阁楼上,拿上速写板、纸笔和橡皮,又腾腾腾跑下来。
“哎哟你慢点。”陈秀琴听到厨房里扑通一声,还以为是迟雨落摔了,其实是剩下最后两格楼梯时,小姑娘直接跳了下来。
见她笑呵呵地出来,陈秀琴起身的动作终止,坐回小马扎上。
“落落,你要不搬个高凳子坐。”
迟雨落将东西交到陈秀琴手里,发现坐在小马扎上去看她画画有些别扭,于是便站起身来,弯着腰,拄着膝盖到她后面看。
“没事阿姨,坐的腿有点酸,就这样挺好的。”
“行吧。”
陈秀琴不喜欢被唠叨,也不喜欢唠叨别人,除了秦世恶以外的人,基本上明确说一遍,她就不会多废话。
视线移回画板,她刚想动笔,想了想还是唠叨了一句:
“我挺久没画过人像了,虽然是速写,估计也要不少时间,你待会站累了不要逞强,不要怕我觉得你没礼貌,老实去拿凳子坐,知道吗?”
“......”迟雨落表情凝滞了两秒,很快嘴角勾起:“知道啦阿姨。”
清晨的朦胧渐渐散去,远空金色的光透过云层缝隙撒在小巷的路面上。
厨房里响起笃笃笃的切菜声,小姨在身后唰唰唰地清洗着石臼,迟雨落搬了把红色高脚椅。
看陈秀琴笔下的纸张上线条交错,汇聚成一个熟悉的轮廓,五官经过刻画,年轻时的胡婉阳的模样便清晰出现了。
陈秀琴把速写板拿远了看看,换了种握笔姿势,开始上阴影。
“好好看哦,阴影也很重要的,决定了画面真实程度,不过你考试时候画速写不要这么细致,大概带一下就好,不然时间不够。”
她一边画,一边给迟雨落讲解,迟雨落时不时‘嗯’一声,专心致志地看她动笔。
“这个体块概括还是我当初和你妈妈学的呢。”
“我记得阿姨你说过,我妈妈以前是班花?”迟雨落问,眼睛越过陈秀琴鬓角的碎发与侧脸,把目光落在越发真实的画面上。
陈秀琴画着画,给她讲好久以前的事情:“是啊,不光是班花,也是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
“说白了就是孤僻,没朋友那种。”陈秀琴回忆着说:“然后因为气质原因嘛,看着很高冷,大家慢慢就不接近她了,至于男生们跟她表白几次被拒绝后,也就没人再去表白了。”
听着故事,迟雨落联想起自己被孤立时的情景。
某个人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她看了眼小巷口,略显失望地又看回画面。
“这个时候,我出现了!”陈秀琴涂完衣服上的阴影,很做作地做了个收笔动作。
“然后呢?”
发现陈秀琴不说了,笔也不动了,迟雨落有些着急。
这母子俩怎么都这么爱卖关子呀!
“然后?然后你应该知道的呀?”陈秀琴神秘兮兮地说。
迟雨落眨巴眨巴眼睛,不解道:“啊?”
陈秀琴轻轻呼了口气,八卦道:“小恶是怎么追你的,我就是怎么跟你妈妈成为闺蜜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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