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发女子一怔。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然的背影，仿佛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让我看看，你要做什么......能做到什么。”
自然枭、鹿灵、星神们皆沉默不语。
首个吸收了盖亚神国混沌符文的生灵...
一举一动皆意味着一种湮灭与新生的可能性。
唯有陆神，眯着眼睛。不知心中所想。
......
穿过整齐排列的座位，在一双双迥异的目光注视下，沈然抬腿，登上了台阶。
那个蓄着胡须和黑发，浑似三年没修剪过，外表沧桑潦倒的中年人就在面前。
沈然停下，
居高临下。
献尊抬起脸，两个眼睛像是各有各的想法。尤其是右眼球，有点类似沈然，但情况看上去要更加糟糕一点，虹膜里仿佛生有一条寄生虫般。
“我们...成功解决了墟界难题。”献尊强提起一口气，再度重述，如同骄傲，“我们，掌握了此前从未有人成功过的混沌技法。”
沈然默然。
“我们，推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处的门户。”
献尊挤出一点笑容，“说啊。沈然，你，对台下的大家讲几句。”
沈然还是一言不发。
献尊，“别不高兴。你要笑，积极，阳光一点，才能带给大家希望。”
“我一路淋着雨来的，没伞。雨下的好大。”沈然说。
台下，大家看着这对师徒，被奇怪的一幕弄得摸不着头脑。
但听见“下雨”二字，许多人都变了颜色。
献尊并非虚张声势，山海界此时而是真的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献尊滞了一会儿，然后，“如今这年代，下雨是件很正常的事。随处可见。”
“是你做的。”沈然说。
安静。
“嗯。”
俄顷，献尊应道，“你不喜欢...”
“咕隆”
话音未落，献尊突然像是作呕一样，身体摇晃，用手紧捂住嘴巴。
粘稠的黑色液质还是从他嘴里流出。
“沈然，退下来。”自然枭开口道，“献尊他是和某个深渊领主做了交易。”
献尊露出病态的笑意，他看着沈然低垂的眼帘，“你知道吗。我发现，因果其实是一个环形的。一个节点的毁灭也就意味着新的起点......”
忽然。
沈然抬起手掌，“别再说了。”
献尊再度滞了一下，仿佛错愕，紧接着瞬间像是失控般，嘴巴张开，更多污秽的深渊能量源源不断地流出。
邪恶的深渊气息浓郁溢散，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武久直等人的状态。
会场中一片大乱。
“你们全都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
献尊突然要站起，他试图去抓沈然，引得众人大惊失色，“一切反抗性的斗争策略全都不起作用，我研究过，全都失效，根本对抗不了主们。一个个世界只会无可避免地腐化，我们需采取更先进的手法——在以混沌为主导的那条道路加速前进.......”
啪嗒。
沈然烙印有“圣痕”的右手落在献尊的头上。
“老师。”沈然阖上双眼，“交给我。接下来，让我来吧。”
“不行！”
在另一个维度，另一个黑袍“沈然”突然大怒，“现在还不能直面它们，这样我们会完全暴露的。”
唰！
他的右手，掌心中裂隙陡地发光，一股来自神国的接引力作用在献尊的身上。
至此，在场的众人全都看懵了，不知多少男女脸色发白，嘴唇止不住地打哆嗦。
“献尊学者彻底疯了。”
“沈然？他...他在吞没深渊？”
“原来如此！”
黄金之国一方，同样全都是几乎石化了的大家。巴哈莫特身体忍不住向前倾，“...贪婪圣杯就是被你给转化了。”
轰——
突然间，陆神等至强巅峰齐齐眼神一动。
一股浓厚的黑暗气息骤升，在冥冥中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志降临此间。
“燃主？”献尊的畸变右眼，突然间直勾勾地凝视着沈然。
“来直面我吧。”沈然右手五指突然抓紧。
唰！
话音落下，彻底让陆神、鹿灵他们大发雷霆的一幕，“动手！”
“他在调动山海网的世界权限，万不可让他离开！”
献尊的左半张脸出神地看着这一刻的沈然。
失...失败了......
大家都看着你，你应该留下来，起到启迪作用，引领世人前往那个目的地。你是希望啊！沈然！
瑞彩千条，一条条秩序神链显化，仿佛由地而生的莲花，包裹住沈然与献尊。
“山海主，这是我的选择——”在最后时刻，沈然发出心神，响彻山海网，“让我离开山海界。”
献尊一只手搭在沈然的手上，左眼充满了哀求。世人愚昧无知，自私贪婪，目光短视，必须要有一个人带着火把去引领大家前进......
一个个至强巅峰出手，仙光万道，引爆天地，只为将那个男人给强留住。
“沈然！！！！！”
唰！
混沌之光炽亮。
......
......
黑暗，冰冷，亘古永存的宇宙。
突然，仿佛一个造物主的疏忽，和谐的曲谱出现错误。
虚空产生波动。
一尊孤傲的身影出现。虚空波越来越远，仿佛广袤无垠的星空都颤栗了起来。
“它们发现我们了。正在快速赶来、降临！”
在另一个维度，警告声响起。
在身后，山海界巨大的光茧，浓郁的燃素迸发出的光，像极了天国。
自己离开了天国。
沈然看献尊，笑，“至少，地狱应该不会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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