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殿宇内，那唯一打开的门户，两道身影站在那里，女子在门内，少年在门外，就这么对视着，许久之后，少年方才开口笑道，“我来给你送药啊。”
他取出了装有帝血清心丹的琉璃瓶，略微感受了一下其上散发着的淡淡威压，将之递给凌灵，轻声道，“这便是帝血清心丹，只是可惜此丹所用药引并非多么高级的遗古血脉，所以仅仅能起到压制副作用的效果。”
“哦？”凌灵也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手中的琉璃瓶，只是过了片刻，柳眉却是一皱，有些愠怒地质问道，“这到底是用什么血炼制的？”
见女子神情薄怒，李小白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丹药是荒璃师伯所炼制，至于所用药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女子眸光转冷，随手取出丹药，怒道，“你当我问天境的修为是摆设不成？当我感知不到这丹药中有你的血脉烙印不成？”
本该爆发出无尽帝威的金色丹药在凌灵手中，却是安静得像个孩子一般，而少年依旧顽固，皱眉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管这丹药中的血脉是谁的，既然已经炼好，你就将这服下便好！”
“哼！”
凌灵冷哼一声，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她的玉手已然探出，搭在他的手腕之上，一股奇妙的感知力传入少年体内，令得少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因为他不知道，这般近距离的探测，那瞒天丹是否也能够瞒天过海。
将心中的异样强行压下，李小白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不管你想怎么样，现在子时将至，先将丹药服下可好？”
凌灵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反而更加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前者体内的情况，却在这时，只听见“啵”的一声，一道奇妙的能量在凌灵那无休无止的神念灌输中，终于是撑不住了一般被打破了防线，同时，滔天的怒意自凌灵体内爆发了出来。
“你疯了不成？！”夹杂着怒意的冰冷喝声闯荡在这殿宇之内，凌灵美眸之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心疼与自责，“就为了一颗小小的丹药，将体内道血炼至枯竭，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血脉枯竭，实力大降，生机枯败，随时都有殒命之危，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啊，比起你，我这一点点血液又算得上什么？”谎言被揭穿，李小白反而是放松了下来，一双眸子盯着眼前的女子，道，“血脉枯竭还能重炼，可你的那日复一日的痛苦，比之我，更胜百倍，我怎能忍受？”
“任你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这丹药，我也不会服下！要服，你自己服吧！”
凌灵袖袍一甩，就欲走进门户，却在这时，一股彻骨寒意陡然从她体内爆发出来，转瞬之间，她的气势已然萎靡到了极致，娇躯也不受控制地瘫软了下来，玉手中的丹药滚落在地上，眨眼变得苍白的俏脸上，一丝丝冷汗也开始化作冰晶。
李小白见状，轻笑一声，捡起帝血清心丹走上前去，伸手捏住她的俏脸，想要将她的小嘴撑开，只是女子再虚弱，那紧抿的红唇却依旧负隅顽抗，黑白眸子冷漠而决绝地看着少年。
“都这般模样了，还这么顽固。”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收回了已然附上冰霜的手，随意地甩了甩，喃喃道，“真冷啊……”
“不过，这丹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这次，就权当是你还我的吧？”
将丹药含在口中，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而后在凌灵含恨的眸光中，吻上了她的红唇，舌头灵巧地撬开了她的嘴唇，又攻破皓齿的防线，一股暖流在女子无奈而又绝望的眼神中化入她的四肢百骸。
“嘶。”
在收回舌头之时，少年突然吃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游离在他口中，让得他微微苦笑道，“怎么还咬人呢？”
刚刚服下丹药，女子还是无法动弹，只是那体内的噬咬冰寒之感已经渐渐消失，而剩余的药理则化作一道道溪流冲刷着她周天的何处经脉。
“下次能不这般胡闹就好了。”微微缓解了一下舌尖上的疼痛，李小白无奈摇头，俯身将凌灵抱起，走进门户。
将她放在床上后，少年温柔地看了一会，这才说道，“我能为你送命，你也能为我赴死，所以，你不要总以为你欠了我很多，心甘情愿这个词啊，在我们两人间，是再合适不过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再不走天就该亮了。”见凌灵闭目不去看他，李小白也不气恼，只是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待李小白走后，凌灵这才缓缓睁眼，黑白眸子看向了那已经闭合的大门，还残留着少年血迹的缨红嘴唇张合之间，虚弱的喃喃声荡在她的耳边。
“就……知道……欺负……我。”
……
李小白回到外围之时，天空已然拂晓，只是淡淡的阳光还未将那星辰闪烁尽数掩去，这般美景，看之颇为玄异。
而当他刚到山脚之下，那不远处坐着的一道熟悉的娇小倩影，却是让他颇为无奈地苦笑，“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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