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在中年人听起来，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
不，不是像，就是见鬼了！
这是张九明的声音啊！
被其他人称作诸葛先生的诸葛明心头震惊，蓦然转身。
“张老，您回来了？！”
在诸葛明身边，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突兀出现！
一个垂垂暮已的老者，身穿宽大道袍，长袖飘飘，一副出尘绝世的样子。
他皱纹满面，看得出来的沧桑，但眼神清澈，注视着诸葛明，似乎还带着些许悲愁。
张九明没有对自己重新出现在世间感到意外，淡淡看了一眼远处的金光，悠悠道：
“谢谢你……”
金光陡然凝聚成一条龙形，抬头嘶鸣一声，直接让困住它的蓝光寸寸碎裂。
诸葛明脸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心神镇静下来。
刚要开口，身边老者抬起半透明的手，轻轻挥了挥。
“诸葛先生，你的苦衷我都懂……”
“在其位谋其政，在你那个位置，很多事情的考虑点和常人不一样，我能理解的。”
诸葛明将自己的解释吞回腹中，双目紧闭，片刻后睁开，已经不复刚刚的惊慌。
他眼神一片清明，微微转身，向身边的半透明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张老高义，为国家付出过的事情，我们永生难忘。”
张九明呵呵笑道：“我都死了，就别给我戴这些高帽子了。”
“看样子，祖龙你也拦截失败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是打算继续找机会，将它从那位小友体内剥离出来，还是安安心心等过这两年，让他心甘情愿去……”
诸葛明听见张九明的话，连忙使眼色，这才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张老，这里人多嘴杂，很多事情不方便说，但您肯定清楚，我是没有私心的！”
张九明笑道：“我当然清楚。你们诸葛家，从千年之前就一直是隐龙一脉，精修扶龙与屠龙大术，这才在民国初年找到始皇帝，于乱世之中平定华夏。”
“虽说后来的发展颇为离奇，也殊为不易，但你们诸葛家对于华夏的贡献，无人敢否认。”
“你的拳拳之心，我能体会得到，若是有机会，你自然恨不得替他去走上一遭。”
诸葛明笑容有些苦涩，微微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顺着张九明的话往下说道：“只是往往人间事难遂人愿，我今天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
“张老，您放心，经过这次失败，我不会再动手了。”
“两年时间，虽然有些浪费，但我会耐心等下去的。”
张九明抚须长笑：“好，这回你可千万别食言了啊！”
他抬头看了看漩涡，笑容更甚。
“我该去了。”
张九明一步一步，仿佛踏在无形的台阶上，慢慢从地面走向天空之中的漩涡。
那条凝聚成形的金龙低低哀鸣，绕在张九明身侧，陪他一路向上。
张九明且行且歌，八宝山上，数十人呆呆抬头，望着这道飘逸绝尘的身影，默默无言。
“吾生而知之，修炼至今一零七载。”
“也曾是翩翩逍遥美少年，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及至青年，修为更甚。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万里山河走过，方悟得众生皆苦，因有所求。”
“于是吾不再下山，开始诚心修道，反求诸己。”
“修的是人间大道，求的是人人如龙。”
“如今，走龙道已建过半，人间事再不用管。”
“这人间，吾来过，走过，爱过，已无憾事！”
“吾去矣！”
张九明歌声渐行渐远，整个人都没入了漩涡之中。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天空发出轰隆响声，震耳欲聋，漩涡陡然合拢！
而一直陪伴张九明的那缕金光，也陡然划破阴云，在重重叠叠的阴云之间消逝不见。
八宝山上，中年人诸葛明眼眶泛红，长鞠一躬：“师父，再见！”
……
……
J城，北海片区，胡同阡陌交错。
某个没有门牌的独门大院里，凌雨云微微抬起了头。
“刚刚，什么东西过去了么？”
她本来在陪吴悦看剧，但突然间感觉心脏漏了一拍，仿佛隐隐有东西在呼唤她。
但这种感觉一瞬即逝，凌雨云皱了皱眉。
这时靠在她大腿上看剧的吴悦仰起了头，眨巴眨巴眼睛：“小凌姐姐，你怎么了？”
“现在剧情可精彩了！马上就要杀尔晴了呢！”
凌雨云微微一笑，揉了揉吴悦的脸，“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皇后，心里有点难过。”
吴悦叹了口气，挣扎坐了起来：“是啊，皇后那么好，为什么死的那么早……”
“所以都怪尔晴！”
吴悦捏紧小拳头，忿忿道。
凌雨云扑哧一笑，顿时如雨后初霁，云霞散开。
吴悦愣愣道：“小凌姐姐，你就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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