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是极为幼稚的,”李广元得出这样的结论,“我的行动不仅盲目,而且也不符合他的习惯”
警报响了。李广元看了看表:晚上十点。今天日落后一片血红的天空透着青蓝色。这意味着今夜天气严寒。
“我的玫瑰花会被冻死”,李广元上楼时想道,“看来,我把花移栽到室外是太早了。可谁又料得到,严寒会持续这么长时间呢”
炸弹就在附近爆炸。李广元走出办公室,经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来到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口。他在直线电话分室门口(主要的直线电话室设在地下)站住了。门上插着钥匙。
李广元皱着双眉,从容不迫地向四周环顾了一遍:走廊上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到地下室去了。他用肩膀推了一下门,门没有推开。他便用钥匙把门打开。在所有的电话机中有两台白色的非常突出这是和元首地下室及吴四宝、丁末村、梅思品、李事群等人办公室联系的直拨电话。
李广元朝走廊瞧了一眼那儿还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玻璃在震颤,这时炸弹爆炸的地方离得更近了。刹那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否要把门锁上。随即他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个的号码.
“我是吴四宝”他听到电话里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您收到我的信了吗?”李广元用改变了的嗓音问道。
“您是谁?”
“您应该收到一封信,是给您本人的。是一个忠诚的党员写的”
“是的。您好。您在哪儿?啊,明白了。我的汽车号码是……”
“我知道”李广元打断了他的话,“谁开车?”
“这重要吗?”
“是的。您的司机中有一个”
“我知道”吴四宝打断了他的话头。
他们互相了解,心照不宣:吴四宝心里清楚,李广元知道,有人窃听他的电话(这证明和他说话的人知道最上层的秘密);而李广元也得出同样的结论,吴四宝理解了他没有说完的话(他的司机中有一个是76号的密探),所以李广元感到这次谈话很顺利。
“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有人会等您的。在您确定的时间明天”
“现在,”李广元说,“过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在自然博物馆附近,李广元看见一辆“麦巴赫”牌装甲汽车。当他确信无人盯梢时,他从车旁走过。他看见吴四宝坐在后座上。
李广元又走回来,打开车门,说:“吴先生,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吴四宝默默地握了握他的手。
“开车吧,”他吩咐司机说,“去万泽”
然后他把后座和司机隔开的玻璃关上。
“我在哪儿见到过您?”他问道,仔细地打量着李广元“我说,取下您的伪装吧”
李广元把眼镜放到膝盖上,往上托了托帽子。
“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您”吴四宝重复了一遍。
“没错,”李广元答道,“当您向我颁发十字勋章时,您说,我的脸像数学教授,而不象间谍”
“可现在您的脸恰恰是一张间谍的脸,不象教授,”
吴四宝开玩笑说,“好,说吧,有什么情况”
连接吴四宝和保安局的电话机整整一夜没有响过。所以,当第二天早上一份窃听到的材料放到詹国强桌上的时候,他先是勃然大怒,等冷静下来后,感到大吃一惊。他召见丁末村并命令他查清,不过要谨慎小心是谁昨天夜里在政府通讯专用室和国家总部的吴四宝通话。
整整一个白天丁末村未能得到任何确切的材料。直到傍晚晚才有一份关于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给吴四宝打电话时,在话筒上留下的指纹材料送到他的办公桌上。使他感到惊讶的是,据资料记载,几天前76号已发现过同样的指纹,这些指纹是在女谍报员的电台上发现的。
吴四宝的司机在值班后回家的途中被捕。他过去曾得到吴四宝的允许不充当卫队的情报人员。三个小时他没有吐露一个字,”并一直要求和吴四宝面谈。在对他进行一番恫吓威逼后,他供认,夜里有个陌生人坐进他们车里。但他和吴四宝谈话的内容,司机无法提供,因为谈话是在被厚厚的防弹玻璃隔开的后座进行的。他对坐车人的相貌用语言描绘了一番。他说,这人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前额,戴一副宽边角质眼镜,唇上蓄着灰白的胡须。给他看了二百多张照片。其中有李广元的相片。但首先,李广元不留胡须,根据需要胡须可以随时粘上或取下,非常方便;其次,这是他五年前的相片,在战时,经过五年人们一般都有很大变化,有时变得难以辨认。
詹国强在得到丁末村进行调查的报告后,同意他关于暗中收集单位所有工作人员指纹的建议。
同时丁末村还建议除掉吴四宝的司机,办法是,造成一种假象,似乎他是在自己家附近的街上由于撞车而偶然身亡。
最初,詹国强打算批准这一看来十分必要的措施,但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他对所有人都开始不再信任了,其中包括丁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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