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这才敲了敲门。听到门后低沉的声音,他打开了门,看到一间窄小杂乱的办公室,一个身穿条纹长衫的大块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这人已经上了年纪,秃了头,胡须银白。一根光亮的铜手杖横放在桌子上。
“还好吗,朱老板?”古铜问。
“正在吃素,体重好像减不下来。不过这是医生的命令。你呢?”
“我有麻烦了。”
朱老板会意地点点头,他头部的每一个动作都把他的双下巴挤到了一起。“没麻烦谁也不会来我这儿。”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古铜指指蓝警官。
朱老板懒懒地抬了抬手。
“我的朋友得打个电话。”
“就在那边。”朱老板指指角落里的电话机。
“这是连在绍兴的一台电话机上的,任何追查电话的人都会认为你在那儿。”朱老板说。
古铜向蓝警官做了个手势,告诉他可以打电话。按照他们所商定的,这个电话打给圣菲的执法官,问问看有没有龚玉和赖恩的消息。古铜急着知道龚玉是否还活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请坐。”蓝警官打电话时朱老板对古铜说,“要我怎么帮你呢?”
古铜坐进朱老板对面的椅子里,他知道他们中间的桌子下面有支步枪。“谢谢。以前我需要帮助时,你总是很合作。”
“这使我觉得有趣,”老朱说,“一种步调上的变化,为我的政府做些事。”
古铜理解他的意思。人们通常认为,情报局的活动范围仅限一些特殊的任务,但实际上它在全国各大城市都设有办事处,而且偶尔也在国内采取行动。不过从理论上讲,它总是按照常凯申总裁的要求,事先通知调查局。古铜就是三年前在一次与调查局的合作中得到过老朱的帮助。那一次他伪装成一个与老朱有联系的黑帮组织成员,设法打入了某个组织。该组织当时正通过有组织的犯罪活动使百元面值的假法币在全国各地泛滥,企图一举击垮经济。幕后指使人就是日本政客。
“我敢肯定党国非常感谢你。”古铜说。
“好啦,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再想它啦。”老朱懒懒地耸耸肩。“那毕竟牵涉到我的个人利益。对国家经济不利的事对我的生意也没好处。”他笑了笑。
“这次,我怕是不能给你这样的动力了。”
“哦?”老朱面露困惑。
“如今我跟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要你帮我个人一个忙。”
“帮个忙?”老朱做了个鬼脸。
古铜听到背后蓝警官对着话筒讲话,问话时声音低沉。
“帮什么样的忙?”显然老朱害怕听到回答。
“我需要知道怎样同老板联系。”
平时老朱的脸颊上有一丝粉红色,现在他脸色变得苍白。“不,别再对我说了。我不想卷进你和他的的任何勾当里去。”
“我向你发誓,这跟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朱原先无精打采的手势现在变得有力起来。“我不在乎!我不想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
古铜俯过身去。“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
老朱的手突然停在空中。“不想让我知道?”
“我所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条信息。我怎样才能与他联系上?不是通过他喜欢就餐的某家饭店的老板,也不是通过他的某个门徒,更不是他的军师,而是他自己。你不必给我们作介绍。你不会以任何方式牵涉进去。我负责联系。老板永远不会知道是谁告诉我怎样跟他取得联系的。”
老朱紧盯着古铜,好像在试图听懂一种外语似的。“有什么原因可能使我愿意这么做呢?”
蓝警官的电话打完了。他转向古铜。
“有什么消息吗?”古铜的胃部痉挛起来。
“没有。”
“谢天谢地。至少,还没有消息说她死了。我还有希望。”
“她?”老朱抬起他那厚重的眼皮。
“我的一个朋友。我正在找她。她身处困境。”
“而乔老板能帮忙把她救出来?”老朱问。
“他无疑有能力这么做,”古铜说,“这就是我要跟他谈的事。”
“你还是没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
“我爱这位女士,老朱。我要你这么做是因为我爱她。”
“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我在笑吗?”
“帮帮忙,我是个生意人。”
“那么还有另一个原因。老板对这位女士特别感兴趣。他认为是她杀了自己的义子。”
老朱退缩了一下。“你说的是安若曦?小乔的妻子?天哪,老板调动了所有的人在找她。”
“瞧,也许我能帮他找到她。”
“说明白点吧。如果你爱她,怎么会把她交给老板呢?”
“那样她就不必终生逃亡了。”
“当然不必。她会死掉。你还是没说明白。”
“那么下面这个理由也许能行。”古铜说,“如果老板对我和他会谈的结果感到满意的话,他也许想要报答任何判断明智、使会谈得以进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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