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同齐昊两个人会合到一块，顾白既然已经确定了方向，齐昊只需要跟着顾白向前走便好，身后追兵不绝。
顾白转过脸看了一眼齐昊，然后不假思索地叮嘱道。
“再等一等。”
“我们那两把弓弩，好像若是同时发动的话，会自动激发里头的阵法，威力加倍。到时候我先进去，若是能够一一两边打起来，我们正好可以先去万梵的情况。”
“她被关在这里，既然脱身不得，肯定是被施加了某种手段。”
“她是魂修，若是遇到了禁制，多半是直接施加在她魂魄之上，逼迫她无法脱身。”
顾白的声音平静，所说的内容有理有据。
齐昊点头，他问顾白。
“那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顾白停顿了一下。
他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是他最终还是对齐昊说了实话。
“我之所以能够找到万梵，是因为如果我猜的不错，对万梵动手的——应当是神道宫的人。”
顾白这句话说出口。
齐昊惊讶无比地瞪大了眼睛。
“神道宫……那不是，那不是你出身的那个地方……那你如果被发现同神道宫作对，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他第一反应，却是在担忧顾白。
会不会被神道宫惩罚。
而顾白则是默默地抬起头，他轻声说道。
“不会有任何惩罚。”
顾白看了一眼齐昊，他说道。
“不被就好。如果被发现了，大不了同神道宫决裂，我当初加入神道宫，也是因为无处可去，并不代表，我就认同神道宫的做法是正确的。”
他说完这几句话，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黑压压的屋檐，然后顾白对着齐昊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我们可以进去了。”
齐昊听着顾白的话语。
他闻声抬起头，却听见顾白说道。
“别看。神道宫的法门有些很特殊。你不看没事，一旦你看了——那个人冥冥之中会有感应。”
顾白伸出手，然后他按住墙壁，齐昊看见他的手指在墙壁之上划出繁复图案，然后顾白说道。
“这是乱心阵。”
“我们躲在这里。等到追兵赶过来了，同神道宫的人大打出手，我们便可以趁机溜出去，这是个好机会。”
齐昊嗯了一声，四下好似还有疯狂涌来的细碎吵杂声，而齐昊感觉自己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疲倦感，那疲倦感似是潮水，翻涌着涌上他的胸口。
他伸出手抓紧自己的衣襟，然后他突然问道。
“顾白，万梵之前说你要去故人桥。”
“是想要送楚滢滢去轮回。那然后呢？你会去找她么？”
明明是这么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之间的时刻，不应当想东想西，更不适合谈论这么严肃的问题。
可是这件事情，一下子从齐昊脑海之中冒出来。
让他在一瞬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齐昊轻声呢喃道。
“顾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说给我听？”
“我保证，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顾白转过脸，他同齐昊眼下站在一堵墙壁的后头，他指尖一顿，把应当要绘制的最后一笔画好，然后齐昊听见顾白平静得的好像根本没有波澜，没有风雨也没有惊涛骇浪的声音。
“我是如何想的，对于你而言，很重要么？”
齐昊认真点头！
从顾白角度，可以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眸。
然后顾白听见齐昊说道。
“自然极为重要。”
“顾白，我想要知道你的想法，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对于我而言，自然是不同的——极为重要！”
齐昊沉默了片刻，这少年抿了抿唇。
他神色之中，夹杂了几分淡淡的明亮。
“说给你听，你也保密不了。我知道，你同那只通宝鼠是契约关系，我同你说得话，那只通宝鼠也会听得一清二楚，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保密。”
齐昊一怔。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怎么忘记了这一点。他正想要替他自己辩解两句，却突然能听见顾白说道。
“我送她轮回，是因为希望她能够转世成为真正的人。”
“我愿意等下去。”
齐昊哦了一声。他虽然对于轮回法则不算太过了解，但是他脑海之中，模模糊糊也是存在一点概念的——如果转世轮回，似乎根本不可能保留曾经的记忆，这样的话，其实那个人，也未必还能够算作是曾经的楚滢滢。
或许对于顾白而言。
一下子便成为了一个陌生人。
这样……
也没所谓么。
他眨了眨眼睛。
齐昊有些理解不了，顾白这选择的高尚之处。他原本是打算继续开口问下去的，但是时间不允许，而且后头也有了熙熙攘攘的动静，然后是尖叫声同法宝撞击的动静。
齐昊甚至能够感觉到。
笼罩在这附近的阵法剧烈摇晃了一下。
然后顾白瞥了一眼齐昊，飞快做出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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