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当然省得...”宋岫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老人家我还没有到借着一身内力,去欺负年轻人的地步。”
见楚升点头,戴宜年便恭敬拱手道:“请...”
二人各自退开一步,旋即自是展开拳路迎将上去,虽未有内力遣动,可彼此拳影交错,依旧是蓬蓬作响。
那长猴拳一路,却讲究的是进退有度、节奏分明;如是进则有倚,退则有守。宋岫其人练拳二三十载,一身拳法自然是纯熟于心,拳脚旦一拉开,已是章法自成;戴宜年拳风刚猛,连连功进,却完全破不得那守势,面上也不禁有些发急了起来。
宋岫目光一眯,正看准了他拳式衔接的一个空挡,当下踏步递拳,一个撩拳自下向前而去,力达拳眼正是要落于戴宜年身上。可这关头之时,后者忽而面上一笑,似乎是早有等待这一刻,手上动作一转,却离身抬臂圈住了宋岫右手。
于此同时,戴宜年左手更是一拳递出,宋岫略退一步抬左拳挡下,立刻抽身而出;可戴宜年拳势已成,步伐更是速速跟上,手上拳出如流光,左右手连番变幻,以指尖、指节、拳面和手背连续四次击打在后者守势之上,力道有如河海浪涛般,一浪高过一浪,待到收步之时,宋岫双臂都有些酥麻难以抬起。
“这就是‘一掌四式’吗?”宋岫落败却丝毫不见沮丧之意,反倒是起了兴趣,口中问道:“这份硬猴拳拳路的绝学,可对外传授?”
“并无不外传之意...”
“那便好...”宋岫喜笑着点头,“老家伙我便偷师学了去,日后就不怕你这一路了。”
老人家倒还真不是托,可起到的效果反而更大;所谓老而方有顽童心,这话说出来,众人没有认为他便有不妥,反倒是觉得老人颇为可爱。楚升也在心中升起念头,起身道:“老前辈若有这份心思,何不也在我峰上开得一路传授武功?平日也可多多与硬猴拳一路切磋。这位更是戴家庄‘德’字辈老拳师戴德成,您二老之间说不得还多会有话聊。”
“嘿,我同一老家伙能有什么好说的。”宋岫摆手嫌弃,话音一转却道:“不过楚掌门所说的,我用你峰门传我拳术,倒还真就可行?”
“老前辈挂个客卿身份即可,峰上一应事务,无需老前辈操劳。”
宋岫盘算了一二,笑着道:“天下可没有这番好的事情罢,楚掌门有什么条件,便还请说来...”
他这便等于是借了楚升的山门,借了龙首峰的招牌来传授自家的拳法;原本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家伙拉人练拳,自然是没几人心甘情愿的。但若是一名山正派之中有传这拳法一路,本着多一份武艺压身的心思,谁又会嫌少?
“老前辈自也可收私徒,不归于我门下;只是对于我私徒愿入我门中,更不可有所阻拦。”
楚升打的,却是个加盟店的想法,也算是独辟蹊径。特别是对那些武功境界不高,但确实是有一身压箱功夫在身的人物而言;若想不带进地下让武功失传,最好就是归于峰上挂上客卿的名头,借着龙首门的招牌来收徒传授。而这对于一些武功高强的武者来说,反倒是没什么吸引力。
这看起来虽然起不到太大作用,但却是可以增强门派底蕴,给了门派更多多向发展的可能性。他本来的心思,就是欲图做大一个门派;而如何做大一个门派?在这样一个世界,若不是捣鼓一个教派出来,那便只能走得这番途径,拳、掌、刀、剑各处各路都有发展的可能性才行。
这条件,自然是宽松极了的,旁边众武者闻言都是一阵惊叹,一些后继无人的武者更是不禁动起了心思。若是仅仅靠着自己辛苦也觅不得一位良徒,何不便投了龙首峰挂个名号,日后也可在峰上传授武艺,也不用这么苦逼。且可收私徒,便避开了因果,日后恩怨也牵扯不到己身,岂不是美哉?
只是字面上当然如此,楚升的心思又怎会给他们太多的空子可钻;试问满峰皆是龙首峰弟子,纵是他们有三两个私徒,融于其中,还不是会心向龙首峰?所以楚升虽然话里话外说的堂皇,实际上只需稍微控制一下私徒与门内弟子的比例,把握一下两厢的用度开销,自然可以把那些小问题都消弭于无形。
一类人,自然是一类人的想法,有些人自然以为这是大好事;却也有人以为是祸门之举,他们自然是冷眼旁观,心中更觉得荒唐不已。对于楚升他们也有一定了解,只是却都以为这一少年虽然声名鹊起,又要如何能和早有声望的尺木山吴掌门相提并论。更别提这所谓的硬猴拳一脉了,怎可能同阳盟主曾亲立的拳术一路标杆,三十六路灵猴迷踪拳相提并论。
不过他们也不会将这种情绪外露,只是暗藏在心间,私以为今日楚升定然也是落得个荒唐结局。毕竟楚升自执掌龙首峰一来,素来和尺木山多有怨交;别提如今楚升更是另起炉灶,传授硬猴拳,这种相当于蔑视尺木山的行为,一定会遭来尺木山的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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