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光、雷通皆是把目光望向荣平,后者左顾右盼,忽而一咬牙,当下将厚厚衣袍一甩,掌心寒气凛然,当先便往张朗击去。
“兄弟,非是哥哥不义,你自寻思路,何必牵扯我等!?”
张朗大骇,不曾想相处得这般长久岁月,竟是禁不住楚升轻飘飘一句话。
荣平一动手,熊光、雷通也都是动起手来,当下堂中四道人影挪移闪躲,寒气催发便生生是压的那燃得火堆都弱了许多。
“好兄弟,哥哥便借你头颅一用!”
张朗被逼入死路,荣平面目狰狞,便已是一掌拍下,登时红白飞溅,他望着张朗栽倒在地,有些怔怔的立在原地,旋即似是才回过神来,面向楚升半跪在地,“荣平不负楚掌门所托!今后只愿为楚掌门马首是鞍!”
三人皆跪在地,不顾地面鲜血蔓延,楚升抿了抿茶盏,眯眼笑着点头。
什么狗屁兄弟情谊,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普天之下能跨过这道坎的又有几人?无一不是豪杰英雄。
这一群匪寇而已,什么所谓情谊,不过是浮于表面,真到了这厢端口,还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自往日那荣平四人痛下杀手,斩了柴山第五匪赤眼彪李重之时,楚升便已然看出了这几人所谓情谊下的真面目。有当日痛下杀手,今日在巨大压力下,也必然会同室操戈,根本不足为奇。
袖袍一摆,已有三个瓷瓶落在三人面前,楚升笑的温和,“吃下去,我便解那寒毒。”
见三人目光游弋,楚升毫不在意道:“放心,日后尔等于我还有大用处;不然那些钱粮军械,也不会被我大费周折送来你们寨中了。”
这正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事情一旦做了便是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尽管知道这位面上笑容温和的束发青年心思绝非纯善,但这厢当口也只能够一条道走到黑,三人犹豫片刻,都是面色铁青,却终究是将药丸吞下。
楚升见状,便拊掌笑道:“三位还请起身,在下也不藏私,这便出手为三位解除寒毒之苦。”
荣平三人脸上这才好看了些许,慌不迭的点头道:“麻烦楚掌门了...”
麻烦自也是称不上是麻烦,于这三人而言是生死间的大事,可对楚升来说却只是举手之劳。一切本也都是轻车熟路,三人依此上前,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楚升已然收手,三人也都是是觉得浑身一松,这会儿才感到夏日光景,迫不及待的除去厚袍,终是一身轻松好许。
楚升也并未在柴山之上多待,很快便要离山回峰,只是在离去之时,他倒是还专门有所叮嘱,命令荣平三人用那些金银囤积粮食,且一些军械亦不可外露;再者即是对山中悍匪的训练不可停滞。
以楚升来观,那并州旦一祸起,周遭的宁州又如何能够置身之外?正所谓城门之火殃及池鱼,到时在席卷一州的混乱之中,还是需要有强大的武力才可以保得峰门上下平安。
虽然离去不久,但乍一得归,望着峰上熟悉景象,楚升心中也还是有难掩的激动。
离峰的这些时日里,上有定珠师太坐镇,下有邢之南统筹一切,倒是安稳过度了过来。
范明清等一众人早已赶回,楚升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对于他们的安置,峰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为这帮人寻一个隐秘之处也还是有些困难的。不过这事倒也是如人意,邢之南却是引他们在偏僻之处落了脚,修建了些茅草屋舍,又种有药田,说起来这日子可是要比在肆明山不见天日的时候好上太多了。
至于炼丹之所,便是被范明清这厮寻到了背倚山壁的一处洞窟,洞口有茂密旺盛的草木遮掩,乍一眼看上去还真难以发现。且这洞口距离药田又近,有他们的住所隔绝,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楚升拨开草木枝叶,旋即步入其中。邢之南指引在前,一边同楚升道:“这洞窟倒是有几分刀砍斧琢的样子,似也并不是天然形成,只是年代似是非常久远了,也不知是作何用途,且都早已荒废。”
通道之中,刀砍斧琢的痕迹也还是足以看出来的,只是很明显岁月悠长,若不是靠近了观摩那走向纹路,兴许一时还醒悟不得。
又走了一会儿,楚升当先却是先看见插在拐角处墙壁上的灯盏,取下敲了敲,竟是青铜打造。
一切都还像模像样,楚升心中自是满意的,不一会儿二人已经来到大的窟穴中,他随意在洞窟中漫步,竟有种当初在肆明山的荒谬感。将这份莫名的心思抛下,楚升却发现又有不同出口蜿蜒不知通向何方。
邢之南解释道:“这洞窟四通八达,不知往何处去,也不知归于何地。我也曾组织人手高举火把进入探查,其中通道蜿蜒如蛇,多有岔道拐道,第一批五人走入其中,都未能走出来。许是迷途在期间,被困在里面不得解脱。第二批七八人的队伍,范明清用绳索绑住人腰腹,便继续让人往里走。七八人的队伍,被用绳索拉回来的,只有两人,还都是折臂断腿,好不凄惨。其余绳索末端,有暴力扯断的痕迹,血迹斑斑,还有碎肉挂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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