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升更是摇头道:“当日可有那劳什子霹雳刀门门人前来?可有什么摧山派弟子相援?”
这自然是无的,闫裕、迟钧二人处处与阳杰相对而行,所谓盟主令更是一点都不曾尊崇;事实上也真是阳杰其人性子敦厚,自家门前都有这班人不听使唤,他却一直都忍下来。若是楚升,如何理他劳什子往日情义,分分钟便使些手段灭了这班人,省得日后在眼前晃悠惹得不快。
三人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崔民道:“楚掌门有何事,还请直言...”
楚升便笑,乃是道:“三位英豪,竟如何甘愿被那两个小人挟恩钳制?”
“如此二人,性子便如同饕餮,你以为人情可以还得完?真以为那只吃不进的东西这般好说话不成?”
“为之奈何?”
“揭这班人斑斑劣迹,将其打入尘埃当中,便教他们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终由季门主亲自出面,于年末客卿大会中逐其二人,便是如此!”
三人对视一眼,崔民问道;“楚掌门何以教我等?”
楚升抬了抬头,自从袖中抽出一沓文册来,兀自丢在桌面上,只是笑道:“三位,且看这些够不够...”
崔民顿了顿,终究还是伸手取过文册掀开来看,片刻之后已是口干舌燥,直滞住不言。
那徐宏、廖德见他如此,也是禁不住自他手中取来,二人凑在一起翻看。
这文册乍一掀开,便见得其上所载。
如随意翻开之一页,便有载;“某年某月某日,正有摧山派内门弟子某某行得恶事,其人归乡,见一妇人,慕其姿色;乃乘有夜色,闯其家宅,事后杀得一家宅人,如此十三口,无一得活。”
二人皆是六扇门客卿,是以对此事自是知晓的,正知如此乃是他六扇门正着黄字义捕着办之事。倒也非是极为难办,只是乍有线索,便无故遭坏,由是一直是一头乱麻。
此刻看来,内有客卿所在,个中义捕又有摧山派弟子从事,便不正是徇私如此?
再随意翻得一页,却又有载,“霹雳刀门某某,因与某某乡绅起得口角之争执,持刀杀之;其人心恶,更屠灭其内宅,时值某年某月某日。”
林林总总,便载有一册,俱是这霹雳刀门与摧山派各处弟子四处所为之恶事,奸淫掳掠、种种也无需细言。
三人便是呼吸都轻了几分,抬起头来看向楚升的眼中已满是凝重,便是道:“楚掌门...此册,是何处而来?”
楚升好整以暇的敲打桌面,伴着马蹄声响起,他只是带着笑摇头道:“问这个又于你二人何益?我只问你二人,可愿助我晋客卿?”
“纵是有此物,但却也需要长久打算;可我三人真要替楚掌门执言,却难在当下。”
果然也是人无完人,楚升不禁在心中一声长叹,本以为三人皆是明事理之人,可却也畏首畏尾,真不似豪杰做派。
如是楚升便收起了款款笑颜,只是骤然起身,双手撑在桌面,目光居高临下打量三人。
“三位若不愿为那便罢了...只是日后身败名裂的会是迟钧、闫裕二人;还是足下三人,可就难说了。”
他转身言语藏锋,幽幽道:“毕竟各自门下人事纷扰,三位门人平日里都是恭敬有礼,可暗地里是否像摧山派、霹雳刀门弟子那般乃为恶事,而谁又可知呢?”
崔民三人冷汗直冒,他们虽然迂腐、虽然行事畏首畏尾,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三人却都是顾及清名之人,平日在宁州江湖也是有侠义之名所在,真要是被一朝所坏,可是半生清名俱毁。
而楚升所言,谁又敢打包票呢?人皆有私,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自家弟子。这人旦一有武力所在,总些人是难以按捺住肆意妄为,走上歧途的;这便是武林所谓正邪交锋,但正纵是压下邪风,却始终难以革除邪恶的缘故。
眼见楚升毫不留情便要离去,三人便是急忙起身唤道:“楚掌门留步!”
楚升面上掠过一抹冷笑,回过头却笑容款款,只是好声问道:“三位,想好了?”
三人满头是汗,终究是艰难无比的点头。
楚升心中更是笑,这话其实不过是他拿来诓这三人而已,关于惊天帮、宏光武馆、廖家庄人员之情报,他自然是没有的。
但他以这册子先声夺人,便不妨碍他以此诓骗三人,有此册在前,三人如何不信?
却说他手中册子何处而来?自非是他手段可取...
他手下虽有鱼龙帮与听蛙处,但势力却也并未扩展到宁州城内,由是在宁州城他也只是瞎子聋子而已。但此册中种种事宜,处处劣迹却载得详尽,却非是长久探查不可得。
何处而来?
却正是楚升从阳炎彬处得来!
阳炎彬亦是才俊极佳之少年,心性比楚升更丝毫不让,阳杰其人虽然不懂经营自家势力;但他儿子却是无师自通,虽然没有其父在旁助力,但借着盟主威名却愣是让他在宁州城府境左右经营出了一张情报网。可毕竟力有不逮,真要说能勘察府境内处处动静倒也没这份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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