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城入了夜,应是人间好景色的,江河大川自城中奔流而过,才子的笔墨混着佳人的香粉溢满大川,当不虚此行才对。
然,陆离走在乌漆麻黑的路上,看见一只箩筐被风吹得连连滚动,一时间有些无语。
凌琼华跟在她身旁,右手提一只红鲤鱼花灯,颇为漂亮。
陆离后退两步,同他齐步,说道:“小师叔,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像鬼一样,大半夜的瞎晃悠。”
凌琼华偏头看她,一张俊朗的容颜在花灯朦胧的光晕后显得格外温和。
陆离顿了顿,又道:“小师叔,你别看我,你一看我,我就觉得我们更像是鬼了。尤其是你,肯定是野史里写的涂山出来的九尾狐。”
凌琼华抿唇,接道:“涂山在山海界,未曾听说九尾狐来到此界。”
陆离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在夸你长得好看,听说九尾狐幻化成的男子都极为俊俏,喜欢引诱小姑娘。”
凌琼华:“九尾狐声如婴,确实喜好引诱凡人。”
陆离暗自嘀咕道:“说不定就像小师叔这样,根本不用引诱,只要往我面前一站,我就走不动路了。”
一旁的凌琼华微微侧过脸,极轻地笑了一声。
许是近来怪事的传言疯长,惹得苏杭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一入夜便将门窗关得紧紧的。若是家里有婴孩的,更是跑了街头巷尾,借来大狗镇宅子。
是以,从客栈到城头破庙的路上,陆离和凌琼华一个人都未曾遇见。漆黑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人提着灯笼走着,倒真像怪事的始作俑者。
这几日,巡城的队伍迫于修士们的压力,也纷纷不再巡逻,就连打更的人也拿着锣鼓缩在家中不出门。
老太从大户人家回来时,将将走到破庙门口,一见两道人影悠悠走了过来,当即吓得不轻,迈着两条枯瘦如柴的腿就想往破庙里头钻。
陆离飞身过去,一脚横插在门缝间,笑眯眯地说道:“这位老太,别急着关门啊。”
老太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她身后走过来的凌琼华。
陆离回头喊道:“夫君,快过来。”
凌琼华脚步一顿,继而加快了速度,驻足在她身旁。
老太放松了些许,问道:“你们是夫妻?”
陆离点点头,转身抱住了凌琼华的一条胳膊,反问道:“不像吗?”
老太在两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而后笑道:“确实是夫妻无疑。”
陆离:“…………”她原是说笑的,没想到老太年纪大了,眼神这般不好。
想是明白他们没什么恶意,老太起身让开了门,说道:“两位进来说话,这几日苏杭城可不太平。”
陆离抬腿进了门,便见一方破帘子在殿中悬挂下来,地下铺着稻草,混着破毯子,想来是老太睡觉的地方。
说是破庙,还真不愧对一个“破”字,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的,连正中的佛像也断了手和头,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副躯体。
老太拘谨地笑了笑,说道:“老身一个老妇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小娘子和小相公不要嫌弃。”
陆离忙道:“无妨,我和夫君只是路过罢了。”
老太说道:“老身在苏杭城住了这么多年,一见你们就知道你们不是本地的,应该是外来游玩的。”
陆离忍不住笑道:“不错,我们就是来游玩的。”
老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叹道:“既然两位是来游玩的,那老身劝两位明日天亮就赶紧离开吧。”
陆离心中一动,转身看向凌琼华。
后者心领神会,启唇道:“我见你心中有数,不妨明说,敢问这几日苏杭城中疯传的怪事,你可知一二?”
老太眯着的眼突然瞪得跟核桃一般,说道:“老身就知道,你们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们两位又是哪一个仙门的弟子?”
陆离笑道:“白玉京。”
老太脸色一变,说道:“果真是白玉京的?”
陆离心生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叹了口气,说道:“老身虽然孤陋寡闻,可也知道白玉京是天下第一仙门,多得是道法高深的仙长。”
陆离:“好说好说,我身旁的这位就是。”
老太疑道:“他不是你夫君吗?”
陆离一愣,干笑道:“没错,他就是我夫君。”
老太放下了心,说道:“既然是白玉京的弟子,那老身说上一二也无妨,还望两位能够解了苏杭城的危机。”
陆离:“洗耳恭听。”
老太娓娓道来:“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第一个孩子也是那个时间失踪的。城主派人去找,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还一连又失踪了好几个婴孩。直到前些日子,城中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一群修士,他们说这里有个邪门的修士在练什么功法。这之后,越来越多的修士过来,其中也有白玉京的弟子,都是为了抢那本功法的。”
老太说的痛心疾首,陆离忍不住问道:“这附近驻守的仙门呢?他们为何不派人过来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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