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又有小铁骑着怪物一样的机关战马过来,虽然冲击力依然很足,但论起时髦度,和张岚相比,就差了一些。
不过以小铁的性格,也不在乎这个。
待到日上三竿时,庭院中都已摆出了桌椅,坐满了受邀者,院中都是如此,镇海楼里也定然已经是高朋满座。
而这个鬼地方,上下阶级分化森严,蓬莱把他们尊崇的那一套,也带入了这里。
镇海楼五层被分成三个区域。
一二三层接待地榜高手,四层介于地榜与天榜之间,最高层是天榜,而入不得楼中的,都是些后起之秀,或者说是早已暗中投靠蓬莱中下流的江湖客。
被院外众人嗤之以鼻,他们脸上也臊得慌,但只能装作没听到,还有些心态已经彻底变化的,则完全无视了江湖同道的指指点点。
这一战,并不是所有人对武者这一方都有足够的信心,有些亲眼见了临安一战时的场面,觉得江湖同道们很厉害,但比起全盛的老祖,怕还是没有胜算。
另一些人,则是因为上船太久,已经没办法在这时候下船,只能硬着头皮,随着蓬莱一条道走到黑。
林林总总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按照吃瓜群众们的想法,早已预备的大戏,便该在这时候上演,但还有武者心心念念的等待着最后几位。
比如纯阳子。
比如忘川宗主。
还有那位在临安城中短暂现身过一次,用青玉竹的神秘大宗师。
“又有人来了!”
人群在躁动,终于等来了最后一行。
随着一声高喊,便又有风声雷声回荡,风卷残云中,苍白的雷电自天空扫向庭院,如落雷一般,打在地面,砖石崩裂中,一个驾驭着风雷,如妖鬼一般的女子,手持雷剑团扇,自天而降,带着雷火轰鸣,落在庭院之中。
在她落地的那一瞬,横扫镇海楼前的风雷声骤然收敛,在众人注视中,随着额头处的泪滴般雷痕跳动几丝,散去鬼武之力,又恢复到了陆玉娘的平常形态。
还有流风吹拂白色衣裙,让这姑娘看上去就如神仙中人,亲眼看到她驾驭风雷而来,人群中顿时一阵聒噪。
有很多去过临安的武者这会万分懊恼,早知这鬼武之力如此霸道酷炫,当时就该在武境还在的时候,捞取一册鬼武术入门篇的。
而那些已经收集到鬼武术的武者,则暗自欣喜,只需要等到以后灵气复苏的时代,自己便又能多一样护身变强之法。
玉娘扫视庭院一周,她收拢双手于腹部,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
“宗主将至,尔等还能回头。
不愿前往蓬莱搏命,或者被迫服从蓬莱者,现在交出蓬莱令,离开崇明岛,我忘川宗护你等安危,尚能留得小命一条!”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让庭院中坐着的近百人脸色凛然,也让其中数人脸色变化几分。
几息之后,就有数人站起身来,将手中令牌丢于桌面,快步离开庭院,人群中虽有议论,但没人嘲笑他们。
都是为了活命。
不寒碜。
陆玉娘朗声说:
“离开此处后,往苏州去,只有人安排你等去路,不必担心蓬莱报复,也不必担忧以前种种,只要我忘川宗还在一天,尔等便得性命无忧。”
这话一说,又有多人起身,在这等情况下,还得了忘川宗保证,脸上顿时如释重负。
陆玉娘说完两句话,庭院中散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在镇海楼上,五层中也有窗户打开,很多人在看。
楼中有隐楼高手在,那里面的人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嗡”
身影一闪,提着剑的陆归藏,身穿青衣,落入院中,他和自家三妹站在一起,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镇海楼五层。
他沉声说:
“最后一问,若还有想走的,现在就离开!我等在此,便无人能挡你们回头是岸!”
“都走吧。”
镇海楼四层上,正在喝茶的张岚也站起身来,同桌的小铁和山鬼活动着身体,也站了起来。张岚把玩着扇子,身缠烟纱,声音传遍下三层。
他看着四周于一旁侍奉的蓬莱侍者们,带着几分挑衅,说:
“本少爷和众兄弟在此,我今日倒要看看,谁敢拦你们走出这道门!”
“客人说笑了。”
张岚话音刚落,便有戴面具的蓬莱人笑着回答说:
“今日共赴仙山,随是我等邀请,但也要看客人们给不给面子,又不是强求,谁想走,现在就能走,不会有人阻拦的。
人行天地,万事随心,客人们可以随便怎么做,只要...担得起代价。”
前半句话还行,但后半句话,就变得阴测测的,让一些心思浮动的人,如被阴风吹拂,本有些摇曳的心,这会也变的不上不下,更难受。
气氛一时间变得凝滞起来。
五层之上,正在观海的紫薇道长叹了一声,朗声说:
“算上贫道这把太阿剑,众同道想回头是岸,要付的代价,可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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