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情况连秦东的祖宗八代都要从地底下翻出来？”与周凤、陈世法好好接待不同的是，调查组在跟武庚谈话时，武庚直接拍了桌子。他胡子一天没刮了，满脸铁青显得很是吓人。
“武厂长，别激动，”局里的财务科长也吓了一跳，可是局里办公室主任却冷眼相对，“有话好好说。”
“你们想问秦东的收入就直接问他，不用在这里绕圈子，老子忙，没空侍候你们。”武庚重重地一拍桌子，摔门而去。
武庚可不是那种莽夫，他这个人粗中有细，这种调查，区里也没有意见，市里也没有意见，他们都不敢光明正大打着调查组的旗号来，不怼他们怼谁？！
“那就直接把秦东叫过来。”看到武庚不搭理他们，办公室主任没有办法。
“我们秦总说，他没空。”可是叫来的不是秦东，而是一个面露凶光的汉子，这是秦东的司机。
“秦东，是局里管辖的干部，他这样对待调查组，没有一个清醒的态度，我们可以免掉他的职务。”办公室主任强自镇定，狐假虎威。
“免谁呢？”高虎大喊一声，吓得财务科长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后两步，“再胡说，揍你信不信！”
“揍你！”
“揍你！”
“揍你！”
……
一个上午时间，这也不知是多少次听到这两个字了，以至于两人离开嵘啤要回局里的时候，厂区院里就站满了人。
厂里的职工把他们团团围住，车都开不出去了。
“反了，都反了……”
办公室主任吓得腿直哆嗦，他可是知道嵘啤的二厂有几十号职工，个个都在里面待过，透过车窗，他却看到了秦东，正端着饭钵吃着面条。
“打卤面，真香，高虎，再给我盛一碗。”
……
时间慢慢过去，两个周的时间内，调查组没敢再来，材料一直在区工业局打转转。
省里、市里和区里仍然都在静默着，等待着。
“今天几号了？”
清早起来，秦东洗手做饭，金黄的小米熬出油来，辣丝子里加了一勺香油，又煮了四个鸡蛋，蒸了三个馒头，杜小桔才在饭桌前坐下。
“27号了，快发工资了。”杜小桔端起香喷喷的米饭，笑着大模大样”地拍拍秦东的头，“大东同志这些日子进步了，在做饭和做家务上表现突出，现特对你提出表扬。”
“那给发个奖状呗，要不给点奖金？”秦东笑了，“额吉知道你怀孕，说是要到秦湾来看看你……”
哦，杜小桔就郑重起来，她起身也来到月份牌前，翻看着日历。
“大东，额吉来要住在家里，你得把厂里的事儿忙一下，陪额吉在秦湾转转，改制的事儿，要不算了吧……”杜小桔委婉地劝道。
这些日子她整日提心吊胆，就是到工业局办事，虽然不好明着打听啤酒厂的事，可是还是忍不住多在工业局财务科多待一会儿，期盼着能听到三言两语。
“算了，为什么算了？”秦东剥开一个鸡蛋递给杜小桔，“你以为这事就算了，那就太便宜林凤梧了。”
“人家是局长。”杜小桔劝道。
“什么他娘的局长，我偏不信这个邪，老子打的就是局长！”秦东一口喝完了碗里的小米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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