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不是特意在偶遇我吗？”
罗昕有些尴尬地笑了，她走近了些，小声提醒道，“蕊丫头啊，你不该来的，至少，不该自己来。”
“秦夫人，这个时候，过来提醒一句，还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你能让我回家？”贝恬蕊笑道。
“你若是离得远些，或许，能……”
“秦夫人，我怎么感觉，你是想卖我的好呢？或者，应该说是，卖贝家的好。”
“小丫头说话，何必这么直白呢？”
“秦夫人，表现的不够呀，要不，你再跟我多说些？”
罗昕眸色渐深，“竹韵，将你教的很好。”
“我娘的事情，你当年，有没有插手？”贝恬蕊极小声地问出了一个很突然的问题。
罗昕表情停滞了一下，贝恬蕊很快就捕捉到了，“还真有啊～”
“没有的事，”罗昕立马恢复了原有的表情，“小丫头，别瞎说。”
“我当真瞎说了吗？”贝恬蕊轻笑道，“其实，我觉得吧，要是没有当初的事情，也就没有我的出生了。娘亲，如今过的极好，其实，若是秦家不惹我们，这事儿，早就翻篇了。”
“哦，是吗？”罗昕讪笑道。
“所以呀，秦家，这是要使大招了吗？”
罗昕斟酌着开了口，“我也说不好，只是，老爷子越发沉不住气了……”
“你现在可是老爷子的得力之人，连你这个与他跟较亲近之人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蕊丫头，亲近一词，用的不妥，男女有别，老爷子，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啊，秦家，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有落败迹象之时，都没有真朋友帮衬。”
罗昕其实深有同感，秦家并没有真朋友，只有一些被利益捆绑着的人。
“行了，进去吧，反正闲来无事，就与这老爷子过过招。”贝恬蕊负手直接往里走。
罗昕跟在旁边，只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即担心贝恬蕊出事，贝家会动用手段，又担心自家老爷子，会被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气着。
“老爷子，身体不大好……”
“我知道啊，所以呢？”
“你，可得悠着点……”
“怎么？担心你家老爷子去了，秦家马上就会落败？”
“丫头，说话可不能这么直白。”
“你放心吧，我随身带着好药呢，”
罗昕眼睛一亮。
贝恬蕊又说道，“我可不会救他，只是确保他不会在今日死罢了。”
“这话，可不吉利。”
贝恬蕊耸耸肩，“谁知道呢？”
一个心里满是执念的将死的老头子，没准儿，还真能干出各种疯狂的事呢。
越是接近老爷子的住处，罗昕心中越忐忑。她总觉得，今天，会出大事。
到了秦家议事厅，乌压压的不少人。贝恬蕊的脸上笑盈盈地，毫无惧色。
还没跨过门槛，下跪的蒲团都准备好了，贝恬蕊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抬脚一踢，就将蒲团给踢远了，“哎哟，真碍事儿。”
众人皆坐，贝恬蕊倒也无所谓就这么站着。她的目光看向居中的那个老头，只见他，呃，长相还不错，只是太瘦了，都皮包骨了，眼珠有些浑浊，一脸的灰败之气。听说，以前是个面目和蔼，整日里笑呵呵的老头呢。可如今，也只能是数着日子过。
这都已经是4月的天了，他老人家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袄子呢，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枯朽之气。
贝恬蕊皱了皱鼻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思太重，郁气太重，寿命貌似又缩短了些。
“大胆！”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以他如今这样的状态，还真是没有什么威慑力。老爷子拍完后，竟又重重地咳了好几声。
这老爷子一咳嗽，就惊动了一堆人，大家忙将老爷子围住。倒水的倒水，抚背的抚背……
贝恬蕊就跟没事人儿似的站在那里。
秦少杰看不过眼，正想说话，罗昕忙拦住了他。可他不说，却不代表别人不说。
一青衣小辈先开口了，“你！我家老爷子就是被你气的，你居然一点都没有愧疚之意！”
“嗯，”贝恬蕊点点头，“我确实不愧疚，我呀，只是好奇，想当年，这秦家是书香门第出身，而且，涉猎奇广，可今日一见啊，我就糊涂了……”
贝恬蕊声音不大不小的这么一开口，罗昕暗叫不好，其他人也有竖耳听着的。
“你们这么仅仅地围着病人，病人不透风，会咳的更厉害的。更何况，有几个女眷身上，还有很浓重的香味，这些都是体弱多病的老人家，不能闻的……”
围着秦老爷子的人瞬间尴尬了。
贝恬蕊依旧一脸疑惑地说道，“这些内容，都是很基础的呀，不都说秦家藏书很多吗？不都说秦家子弟饱读诗书吗？难道，没有读过很基础的医书？”
这下，更尴尬了。
贝恬蕊一脸可惜地看着秦老爷子，“哎呦，您这读书人的好风骨，怎么就没遗传到，你的子孙后代身上呢？这点常识性的东西，秦家子弟，居然都不知道？”
场面一度停滞。
这时，
“呵呵，还真是伶牙俐齿啊。”秦少杰在这个时候开口了，罗昕想拦都来不及。
贝恬蕊冲罗昕挑挑眉，哟，这是夫妻俩还没谈妥、心思各异呢。罗昕一脸的无奈。
贝恬蕊只是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叔叔，我说的不对吗？我也学了那么一丢丢的医术，看到错误的举动，若是不说出来，很可能一条人命就没了。”
“这能说会道的样子倒是挺像竹韵的，你不应该叫我叔叔，你应该叫我舅舅。”秦少杰说道。
“舅舅？您姓什么呀？”
秦少杰皱眉道，“我自然姓秦。”
“哦，那你是我表舅？”
“嫡亲的舅舅。”
“咦？不对呀。我嫡亲的舅舅，不应该姓方吗？”
“你娘亲其实姓秦。”
“才不是呢，我娘亲姓方，方竹韵，户籍上记载的也是方竹韵！”贝恬蕊很肯定地说道。
“姓方，那是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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