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篁点破身份,言始索性也不遮拦了,“是我。”
音盏立即炸了,血液一下涌上头颅,“你不仅是万符,你还是万兽楼的上任大东家!石藤以为万符为了夺权害死大东家,其实恰恰相反,大东家重伤难愈,在密室里夺舍了万符!言雪衣说只有冰系修者能操控冰蚕隐的母虫,他错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所以即便万符是雷系,依旧能听到整个雪涡锋的声音!”
“言氏大东家的传承人大多是冰系,是因为你本身修习的就是冰系,夺舍他系会降低自身实力,但冰系不常见,有天赋的修炼天才更是难得,直到遇到言雪衣,他不仅有天赋还是双属性传承,夺舍了他,你进入禁地拿到神格的机会就会增大。”
“我一直觉得奇怪,大长老不断在给言雪衣疗伤,但他的元神却始终不见好,其实你根本就包藏祸心,削弱他的元神好让你夺舍!”
音盏双目发红地看着言始,愤怒的同时充满了自责、愧疚、后悔……离开万兽山庄的时候,银星曾和她提过一嘴,说言雪衣有句话说的奇怪——
“如果这期间我出现不对劲,请您杀了我。”
只是当时他们理解的“不对劲”是指心魔发作,后来又得知言雪衣入魔,更没有细想这话的意思。
现在回想,言雪衣恐怕知道些什么,但又没有确证才没把话说清楚。
而他最初的不对劲,便是音盏去房间找他辞行的时候。
“花朝试期间,在神殿三名神使的攻击下,你受了伤,必须尽快换个身体,于是你假借疗伤之名将言雪衣囚于房中,那时候他元神极其衰弱,根本无法抵抗你的夺舍!”
音盏握紧拳头,唇齿颤抖,“我最后见到的——其实是已经夺舍成功的你!”
言始却比她还要激动,怒道:“要不是你在旁边碍事,在去万兽山庄的路上我就可以夺舍成功,雪衣这孩子是难得一见的双属性,有了他的身体,加上我的经验,拿到神格指日可待!是你!是你让我错失成神的机会,变成这该死的魔!”
音盏痛苦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察觉到不对劲却没有深究!
如果多在意一点,察觉到“万符”的险恶用心,或许就能避免这个悲剧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言雪衣在最后关头会是怎么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识被毁灭……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让银星消耗精气去救,还不如让他以英雄的姿态死在花朝试最后一天,也好过被人夺舍又背负了入魔的骂名。
花燮也很难过,言雪衣可以死,但不能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去,言始在他心中的恶心程度甚至超过了凌篁。
“你和你的名字一样就是坨屎!”他冷冷用剑指着他,“你不配用言雪衣的身体,滚出来受死!”
言始的神情阴戾起来,“别以为长这张脸就当自己是神,我巅峰时期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信不信!”
花燮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自己帅,用不着你提醒,就算夸了我也不会对你手软的!”
言始大怒,“竖子找死!”
他抬起手掌,黑色的魔气从中旋转出来,带着杀意袭向花燮。
“小心。”
音盏低声嘱咐了一声,将对言雪衣愧疚悲恸的心情化为无尽怒火,冲向凌篁。
后者身形往后退,一边凝出魔刀,一边道:“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只要你破开大封,本尊可以帮你杀了言始!”
“言始当然要杀!但你——”音盏眼里迸发着杀意,“也是害死言雪衣的帮凶!”
凌篁脸色恢复了淡漠,“既然如此,那本尊就送你们去陪他吧!”
只听“咔咔”数声,魔刀的骨节开始自行扭转,很多飘絮一般的黑气从骨缝中溢出,堵住了那道裂缝。
凌篁持刀朝她一斩,磅礴的黑气仿佛巨浪一般迅速将音盏淹没。
音盏眼前一暗,周围的声音随之消失。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十分沉重,像是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压着她的肩、背、胳膊,拉着她的腿往下沉沦,皮肤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堵塞起来,无法顺畅的呼吸。
最可怕的是身上的灵元在快速流失,银鞭都自行消失了。
她双手结印,十指翻飞,从小世界中引入灵气吸收运转,凝出结界。
金色的光自她体内溢出,由内而外凝结成罩,隔绝了黑气的侵蚀,身体那种沉重的压力才得到缓解,呼吸也恢复正常。
再次凝出银鞭,朝前狠狠抽去。
银鞭一入黑雾,就像被什么抓住似的,反震回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扯得往前数丈,音盏连忙稳住,想将银鞭收回,却发现那头重得像是压着座山。
银芒在黑气中闪烁,发出呲呲的声响。
她能感受到银弦千丝在忍受着折磨和痛苦,拼命扭曲着想摆脱桎梏,灵气却越来越弱。
结界上的灵气同样消耗巨大,仅片刻就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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